.高洁早就熟悉此人的手段,对他“占便宜”称呼恍若不闻,只道:“吴县长,您好。看来成为县长之后,果然很有空。竟然有兴致,来这些荒弃的地方闲逛。”
“据我所知,这块地方将建游乐场。你们堂堂的邓氏企业,可别让人骗了?”
高洁道:“多谢吴县长关心,我们邓氏企业不是这么好骗的。”但是究竟是干什么,她却也不说。
“那个啥……咳咳……邓镇长还好不?虽然我和他有些矛盾,但是对他的离去还是挺惋惜的。”这货猫哭老鼠地说了几句,转而道“听说你和邓老板就要订婚了?如果是别人,我肯定违心地祝福什么的。但我和高经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就说下心里话。姓邓的那货太不要脸,都一大把年纪,还老牛吃嫩草,把你这么一个美女给祸害了!”
高洁虽则明知道此人在用手段弄乱自己方寸,但是还是脸色微微黯然。对于这门婚事,她内心万分的不情愿,然又如何,一切已没法更改了。人生总是在无奈中,一步步地接受无奈的命运。反抗的,并不是真的要反抗,而是想有尊严地接受。
“吴县长,请自重。我将你当成朋友,希望你也尊重我。”
吴添心道,哥是实话实说,咋这么不受欢迎呢。再说,哥不是替大好青春的你惋惜么。
“哈哈,高经理原谅,我这人口直心快!怎么样,要不要吃个饭?”
在那边,高洁的下属都是有意无意地看过来,心里诧异。这位高经理一向以冷艳高傲著称,平时对男人冷若冰霜,话都不说一句。但是怎么却和这个大块头聊得这么投契?有的心里邪恶地想,会不会这个冰山美女和吴添暗有一腿?给董事长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感觉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的人似乎从没有相逢,但是符合眼缘的话,那就感觉像认识很久很久般。
吴添对伍家传虽则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但是感觉真有些投缘。
两人初次接触,是吴添在大会镇扫黄时,陈扬的那通电话。
当时吴添扫黄打非,查封了派金大饭店,陈扬将伍家伟搬了出来。吴添初时还以为会,遭受这位幕后的大老板训斥、威胁之类,没想到他不但伍家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还赞自己公正严慎,处理得好。当然,吴添事后知道他是怕得罪汪清源,所以才对自己砸他的场子,依然表现得态度谦和。从当时的形势看,伍家伟还没有进入常委,为了派金而得罪汪清源,那得不偿失。再且吴添知晓他是幕后老板,一旦传到汪清源耳中,那么汪清源更是在足够理由将他副县长一职撸掉,是以他认软倒不出奇。
但抛开种种因素,吴添还是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和蔼坦诚,谦和有礼,这种谦和绝对不是那种扮猪食老虎的那种伪饰,而是真的谦和。
吴添赴薪之后,日常常遇见,然仅是打招呼便擦肩而过。
这是两人第一次的相约起吃饭,按道理来说,伍家伟是汪清源的队友,也就是吴添的队友。所谓同一战线,两人也早应该约一约,坐下拉拢下感情。但是吴添一接任工作,忙得分身乏术,这次也是伍家伟的主动相邀,他才凑出时间来。
饭店的装饰不错,虽没有吴贵兴在大会镇的奢侈,但很干净整洁,散泛着一种安谧的味道。
两人常常应酬,是以对什么山珍海味并没啥兴趣。选中这里,是因为离县政府近,又比较清净。
“吴县长,我这一顿接风饭虽稍微显迟,却一片诚心,希望你别嫌弃!”
桌上的饭菜不奢侈,然丰盛有加,一尾斤多重的清蒸鱼、葱姜鸡、酸醋鳝鱼……色香味都诱人欲滴,桌旁放着的是茅台。
“郭县长客气了,此顿本应我请。然接手工作的这段时间,忙得头晕转向。反倒让你委身请我,真是抱歉。”
两人寒暄片刻,谈话相当的投契,不一会,便都熟络。
吴添将酒杯斟满,道:“家伟兄,上次派金饭店的事,实因公职在身。冒犯之处,望不要见怪。为表歉意,我自罚一杯。”
伍家伟则摆手道:“这个你不提还好,提起来我反而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留下一线,派金早就结业,何至还延留到现在。而且你这一查封,也提醒了我。作为国家公务人员,我不该利用自己职权去护短,从中获利。遇上你还好,若遇上些小人,那我肯定大麻烦。我现在已将股份全给陈扬,派金现在是死是活,和我没关。我已经思想清楚,不值得为那些利益,给自己添堵。”
吴添倒也认同,现在国家还没出台公务员禁止从商规定。
但是官商从来都是敏感的话题,明里为官,暗里为商,难免让人觉得有进行利益输送,或者权力私用的嫌疑。当时,伍家伟仅是副县长,对手没有到达常委这级。但现在进了常委,这样的东西还是尽快撇清,少沾为妙。毕竟那些常委都是手段通天的人,要查出这个易如反掌。
即使是吴添,自认将添添集团这个庞然大物藏得秘密,但是想来常委会的人物应该有人知晓了。
只不过,他早将那些法人代表、持股人什么的,都转让给堂妹吴玉娇。
当然,这么巨大的产业,他自然不会真的全赠给这个妹妹,舍不舍得是一回事,而是她已到恋爱、结婚的年龄,难免有些居心叵测之徒图谋不轨。他可不想将自己和手下们的努力全给别人做了嫁衣,所以暗中还是做了手脚。
其实伍家伟还要感谢吴添一件事,只是不方便明说。那就是正因这件事,让汪清源将他当成了队友,并且发力,一把将他拉入常委会,并且顶替戴湛的常务副县长职务。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