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六踩在一个小弟的背上爬上了普拉多的前盖,然后又蹒跚笨拙的攀上了车顶,如此简单的举措,却让他喘息了好一会。
张锐忍不住调侃道,“顾老大身子骨虚啊,最近没找个得劲的娘们活动筋骨吗?”
“呵呵,年纪大了,抵不过你们年轻人。”
顾老六与张锐间隔一米对视着,他从张锐的眼眸中看出了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寒芒,一种类于高原雄鹰的孤冷,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
老六的心开始发虚,他觉得自己根本罩不住眼前的年轻人,在他面前,自己过去的那份高贵似乎瞬间就变得一文不值。
“你觉着呢?”
张锐笑道。
“你的三十万运输费,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不过今天你做的有些过分了,搅了我的场子,知道后果吗?知道这龙居地界上,谁说的算吗?”
顾老六硬撑着气,拄着拐杖往车顶上一敲,闷声说道。
“呵呵,荆康说的还算吧?”
张锐就看不惯顾老六这副装比的样子,欺负自己是外乡的无知青年吗?虽然自己没跟荆康直接打交道,但他之前受田青之邀赴渤海区帮自己肃清残敌,还是很仗义的,冲这个,张锐就得敬荆康一声哥。
“你认识他?”
顾老六听到荆康后,忍不住声音降了几分,没了之前的叫嚣劲。
“算是。”
“行了,既然认识荆康,我就不难为你了,三十万我现在就让人打给你,不过请你马上离开龙居,以后也别再去港口,否则就别怪我老六不讲道义了。”
顾老六最后也得制张锐一下子,不然他的脸还真没地方搁了,伤了这么多弟兄,车辆,这些还算少的,关键是自己在港口上的威严,不能被张锐给压了,面子就是钱,无穷无尽的钱,只要守住这条走枪生命线,那就一切尽在掌握。
“呵呵,你想啥呢?三十万就算了?我现在改主意了,要二百万,而且港口的路子,给我留出三分之一,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张锐的话即使让顾老六及他在场的兄弟甚至是付辉都觉得很荒唐,简直是无稽之谈,但张锐自己却说的非常淡然,一脸肃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听了张锐的话,顾老六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不是谁派来的,是个跑单帮立棍的啊,口气他妈的也忒大了吧?莫说是三分之一的路,就是三百分之一,顾老六都不会让,这是领~土原则性问题,容不得商量,海上生命线关乎自己整个帮派的生存,是大家伙的命,自家卧榻,且容他人酣睡?
良久,顾老六启唇说道,“年轻人,梦可以做,但千万别当真,小心梦醒后摔着。”
呼!
一句不咸不淡却颇有寓意的话。
显然,顾老六在笑话张锐的不自量力和痴人说梦。
“你的意思是不给让?”
张锐并不多墨迹,简单明了的说道,“那好,市政法委书记陈恒是我朋友,你们这条路子,我会请他好好查一查的。”
张锐知道跟什么人就该说什么话,跟顾老六这种江湖老油条不玩点阴的硬的,他是不会服软的,只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才会原形毕露,干点人事。
“我没法让,也没你这么办事的。你该知道,这条线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是楞头小伙,不知行情,我就当你放了个屁,但如果你再乱搅合,小心死的很惨。”
顾老六不再谦让,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有人挑战他的领~土完整,那就必须回击,不惜头破血流也要碰一碰。
“好啊,那就看谁先死。”
张锐也来了气,俩人呛在这,谁都不肯让步,但显然此刻已经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了,谁拥有更多的搏杀资源,将在这场博弈中占得先机,而张锐口中的陈恒,显然已经让顾老六有所忌惮了。
很多时候,杀死人的不是拳头,不是子弹,而是权利和语言。
真正的软刀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自己都不知什么情况,就可能被判永不得超生了,人性是贪婪的,也是脆弱的,下一秒的故事,谁都无法撰写,只有走下去,摸着黑走下去,才会搞清路旁的一切。
老六不能这么抻着,他给想办法改变战局,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荆康,他这个龙居县的老大,这时候也该为自己出头了,他平白无故就占了走枪黄金线百分之三十的干股,每年从自己这里可以白白分走几百万,这可不是小钱,在小小的龙居县一年能混个百八十万都得算大户,莫说是随便在家等着分几百上千万了。
而就在这时,荆康的电话来了,“翠香园,三缺一,麻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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