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什么也不肯说,直到秦梅芳的供词和陈子兰的证词放到他跟前,又在他宁城老家搜出证据,他才承认的!”
“说具体的!”
“他主要是三方面的问題,一是受贿替人从监狱捞人;二是利用不当手段搞内斗……”
王鹏的太阳穴重重跳了一下,他沉声打断邵凌云:“你说什么,什么叫利用不当手段搞内斗!”
“我们在他老家搜出不少音频和视频材料,有公安局内部人员的,也有……”
王鹏闭上眼睛一扬手,有点疲惫地说:“不用说了,继续吧!”
“三是利用手中权利替家属谋取不正当利益!”
“完了。”王鹏睁开眼看着邵凌云。
“完了!”
王鹏切切实实感到心痛,刘锡北的事出來时,由于对刘锡北为人一直固有的认识,王鹏还能理解刘锡北的那些行为动机,但是对于陈子风,他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也会用与刘锡北一样的手段來达到个人目的。
陈子风曾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周昌海、刘锡北有问題,王鹏原先一直想不透陈子风的这种肯定与自信來自何处,现在他明白了。
“席书记对陈子风的事也沒有具体指示。”王鹏问。
“他已经亲自去省委汇报了!”
王鹏一愣,席书礼跳开他去省委汇报,意味着什么。
“在陈家搜出來的音频和视频中,有沒有我的。”王鹏突然问。
邵凌云摇摇头。
“施国权呢,老龙呢,其他人呢。”王鹏急问。
“都有。”邵凌云看王鹏的目光也有点复杂。
明白了。
王鹏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哭笑不得。
“市长,席书记让我转告你,他明天回來后就会专门召开会议讨论姜朝平的问題,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邵凌云说。
王鹏站起來,慢慢在办公室里走动着,良久才转过身看着邵凌云,“凌云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痛心呐,不说陈子风,朝平是我从宁城带出來的,看着他一路成长,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啊!”
“市长,一个人的价值取向如何,虽然决定因素很多,但最终都取决于这个人本身的思想观念,外人是替代不了的,就这一点來说,你沒必要自责!”
“如果都这么看问題,我们又何必经常把思想建设挂在嘴上。”王鹏摇摇手,“说到底,我对他关心不够,沒有经常注意他的思想动向,才会令他走到这一步,所幸,他自己有所认识,能主动配合你们的调查,沒有让自己走得更远!”
邵凌云走了以后,王鹏沒有回住处,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宿。
常剑早上來帮王鹏打扫卫生,推门看到坐在那里眼窝深陷的王鹏,吓了一跳。
“市长,你一晚上都坐在这里吗!”
王鹏沒有回答他,而是用双手搓着脸说:“我去洗把脸!”
常剑跟了过去,“市长,你别怪我多嘴,大家都在说,这次的事好像是专门冲着你來的!”
“别人瞎说,你也跟着说。”王鹏猛然回头瞪常剑。
常剑有点委屈,但仅仅撇了撇嘴后又说:“大家私下里都有分析的,席书记多仔细的一个人啊,机关事务科并入机关事务局这样的大事,他竟然连方案都沒搞,就让消息流了出來,这可能吗!”
他靠近王鹏压低声音说:“检察院那边有消息传出來说,陈子兰说她所以会拎着钱去找孙冬临,那是因为孙冬临给过她暗示!”
“暗示,是她自己想象的吧。”王鹏沒好气地一把拧开水笼头。
常剑立刻说:“不止这样啊,邱向芝说她突然返回孙冬临办公室,并不是她还有什么事要找孙冬临,而是苏世昌让她帮忙送一份报告过去,市委大楼里谁不知道苏世昌,他是孙冬临跟前一条狗,别人找孙冬临汇报他都恨不得替了去,整天沒事找事往孙冬临办公室钻,他会无缘无故让邱向芝帮忙送报告,连邱向芝自己后來都说这事奇怪!”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小常,沒根据的事情不要跟着瞎掺和。”王鹏挂好毛巾走出卫生间。
常剑跟出來,拿了一块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还在说:“孙冬临当了那么多年的秘书长,眼看着年龄就要到限,他可是一心想着更进一步呢,听说他这段时间去省里活动得很频繁,更有人说他看中了周昌海空出來的位置,偏偏您又……”
“够啦。”王鹏突然一声断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是不是嫌东江还不够乱呐!”
常剑被王鹏这声暴喝吓得怔在那里,一手抹布,一手台历,嘴唇也不停地哆嗦,他沒想到王鹏会发这么大火。
“出去。”王鹏皱着眉扯过常剑刚刚放在桌上的报纸,不再理会常剑。
常剑悄沒声息地退了出去,王鹏双手捏着报纸,却一个字也沒有看进去……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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