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国权沉默了一阵后指着王鹏说:“你干脆晚点下去,我们先把这事处理了,闹大了不好!”
王鹏暗暗舒口气,施国权在关键问題上头脑还算清醒。
王鹏透气的工夫,施国权已经叫來韩水林,让他通知其他几位书记,开书记办公会议。
周昌海、龙耀扬和刘锡北三人不出十分钟全到齐了。
刘锡北进门,屁股刚沾上椅子就说:“又是上访,最近尽是这样的事,错的对的都跑來上访,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本身是不是站得住脚,先來市委市府门口吼上两嗓子再说!”
周昌海瞄了王鹏一眼说:“今天好像潮头比以前要凶点,五六十人都不止啊,再不想办法处理,演变成群体**件,被省里知道了,少不了又要吃‘排头’哩!”
施国权脸色阴沉,语带怒气地说:“要不是这些农民在过去的几次拆迁上访中尝到了甜头,他们会想到动不动就來上访,胃口撑大了啊,又有效仿的先例,不闹岂不成了傻子,只要他们一吵、一闹,你们政府就拿他们沒办法,就一定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满足他们的要求,今天他们聚焦这么多人來闹,说穿了就是來要挟的,要挟你们满足他们的条件!”
王鹏心里不舒服,施国权一口一个“你们”,一句一个“要挟”,上访群众在他嘴里成了十足的刁民,无论围塘村村民的行为在法律上是不是站得住脚,政府干部动不动就给他们扣帽子,也是有失修养的,更何况,施国权一声声“你们”的言下之意,是政府这边工作不到位才导致了今天的上访结果。
事情紧急,王鹏尽管听出了施国权话中的责难,但也懒得和他计较,只说:“今天的事和拆迁沒关系,是顺发房地产公司在围塘村买集体用地的事!”
施国权脸部的肌肉抖了一下,这让王鹏觉得有点好笑,就像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突然被蚊子在背上叮了一下,抓不到挠不着,却奇痒难耐。
“顺发房产公司到东江开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两年为我们东江的市政建设作出的贡献还是有目共睹的,这点昌海应该最清楚。”施国权有意点了一下周昌海,像是找同盟,接着又道,“他们也是算是有一定开发经验的企业,怎么会在买地一事上闹出这么大动静!”
沒人接施国权的话,他也似乎并不打算让谁接他的话,而是接着为顺发房产找合理的解释,“我们把这些企业引到东江來投资不容易,碰到这样的事情更是要维护好投资环境,让企业老板能安心在我们东江投资,我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原因,建议你们政府这边派人查查清楚,还企业一个清白,更要弄清楚今天的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对为首闹事的人,一定要严惩!”
王鹏看施国权一眼,觉得他这不是解决矛盾,于是担心地说:“从目前的情况來看,高压手段只会让群众产生更严重的反弹情绪,到时候我们就更被动了!”
施国权轻哼一声道:“王市长就是心软啊,群众就是吃准了你这种心态,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來闹事,你要是早听我的,该动用警力的时候就动用警力,哪个还有胆子來市委市政府大门口撒野!”
王鹏不想与施国权正面冲突,便转过头冲着刘锡北和龙耀扬说:“我还是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对群众來硬的!”
龙耀扬率先点下头赞同道:“我也觉得能不动用警力最好还是不要动用,看看是不是先做做思想工作,把他们劝回去!”
“是啊,诸葛亮征孟获!!攻心为上嘛。”龙耀扬接道。
施国权嘿嘿笑道:“耀扬最近读三国运用自如啊。”他转脸对着王鹏,脸上一派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了耀扬这样堪比诸葛的军师,王市长这下可好比刘皇叔得了良才啊!”
王鹏听施国权在这个时候下这种比喻,只觉得一阵心烦。
刘皇叔谁,刘备啊,施国权不说刘备,偏将王鹏比作刘皇叔,除了暗指王鹏上面有靠山,就是指王鹏有窃取高位之心。
谈工作的时候不忘随时勾心斗角一番,也算是官场一大生态环境特色,王鹏不能装聋作哑,但又不能弄堂里扛木头!!直來直去,既然施国权要以三国人物借題发挥,他少不得也只能以事论事。
“施书记说笑啦,你和龙书记都是胸有阡陌的老干部,凡事独挡一面。”王鹏说,“所以要说到三国英雄,打江山坐天下非施书记这样!!将才谋士如云皆为我所掌的厉害人物才行,我要是能像夏侯惇一般跟着施书记冲锋陷阵就不错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