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两眼看着天花板,低声说:“理由暂时还沒有想好,应该会有的!”
姜朝平皱了皱眉道:“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啊!”
“我被查前刚刚见过丰凯,据他说,董天放的秘书手里另外有一份账本,应该是他们这些年來,在家具厂玩乾坤手的真实记载。”王鹏弹了弹烟灰,“假账做得再好也是有漏洞的,我就是要通过重新审计來打草惊蛇!”
次日上班,王鹏先给耿仪打了个电话,对自己周五爽约沒能去接她同往曲柳表示歉意。
耿仪显然也知道东江发生的事情,连说沒关系,可以另行择日前往,倒是东江申请项目的手续可以抓紧报上來。
与耿仪刚通完电话,丰凯的电话就打了进來。
“杨燕失踪了。”丰凯急急地说。
“怎么回事。”王鹏问。
“本來约好昨晚她把账本还到宾馆给我,结果我等了一晚上她都沒來,刚刚我去家具厂找她,竟然说她已经辞职了。”丰凯说。
“我给你陈子风的电话,你让他再帮忙找一下,看看会不会是躲起來了。”王鹏说着就把陈子风的电话报给了丰凯。
他这里刚刚与丰凯讲完,潘广年的电话又拨了过來:“王鹏,家具厂的下岗职工和退休职工集体到省里上访,一大早就把省委的大门堵上了,一山省长刚刚打电话來,要我们马上去天水!”
王鹏搁下电话跟余晓丰招呼一声就匆匆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心里却在急急地盘算,是不是干脆借着职工们的上访,向省里提出重新审计的事,把许延松的嘴堵上,來个不审也得审。
王鹏上了潘广年的车,人还沒有坐稳,潘广年便问:“对家具厂的事,你到现在还沒有好的想法!”
王鹏侧过身看着潘广年说:“想法是有,但需要书记和其他常委的支持!”
“怎么说。”潘广年目光锐利地看着王鹏。
“对家具厂重新进行全面审计。”王鹏说。
潘广年打量着王鹏:“这就是你的主意!”
王鹏点点头,“这段时间,无论是在职还是离职的家具厂干部职工,普遍反应的问題焦点,就是家具厂合资期间的账目问題,而从银行、财政局、民政局反映的情况來看,家具厂的大部分贷款,也都发生在那个阶段,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审计,给职工一个交代,如果这中间沒有任何问題,也可以还当时的管理层一个清白!”
潘广年沉吟不语,王鹏便不再说下去,一路上,车子里的气氛极其压抑。
快到天水的时候,潘广年才缓缓说:“在省里不要急于发表意见,最近东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上面对我们东江领导班子的集体能力很有看法,这种敏感的时期,多说不如少数,少说不如不说!”
潘广年有自己的顾虑。
到天水处理职工上访一事,本來应该由他和许延松一同前往,但江一山偏偏指名要王鹏与他一同前往,并不是说江一山重新信任王鹏,潘广年认为一定是江一山从最近东江接连发生的问題中看出了端倪,想要有所动作。
以潘广年对王鹏的了解,在家具厂的问題上,王鹏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提出重新审计这样的话題,如今提出來,必定是抓到了某些对许延松不利的东西,而王鹏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必然会想尽办法去付诸行动。
但是,许延松虽然最近连失两员大将,但他在东江的势力还是根深蒂固,王鹏想要在东江提出对家具厂重新审计,只怕是困难重重。
眼下,正好家具厂职工在省里上访,王鹏利用去天水的机会,向省委提出重新审计一事,不但潘荣芳会支持,江一山从打压许延松的角度考虑,也会支持。
如此一來,潘广年觉得自己不但更加难以在东江树立威信,在省里领导面前的形象也是越來越差。
与其让王鹏趁势出位,潘广年觉得,还不如自己在东江拼力支持一下王鹏的提议,反倒可以在危急之际,于常委中树立威望,也可以赢得群众的口碑。
王鹏不是第一天与潘广年打交道,潘广年突然有这样的嘱咐,他一下就明白了潘广年内心的各种顾虑,因而在点头应承之余,干脆说:“我会严格按书记的指示办,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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