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援朝这几天在梧桐调研,这天晚上由县政法委安排吃饭,蔡学平知道王鹏与江援朝关系匪浅,就请王鹏一起作陪,年柏杨因为另有安排加上前一天已经陪过,就让梅开度代替他前來。
江援朝对王鹏倒是依旧和善,饭前还特意私下对他说,不要把江秀的事放在心上,男女感情这种事本來就讲个你情我愿勉强不得,早点分开其实倒是好事。
王鹏对江援朝向來感激,因而俩人晚上也就免不了多喝了几杯,但因为实在是心事沉重,在座的又都算是平时比较亲厚的人,王鹏的心事便沒有完全藏住,多少让人看出点烦恼的样子。
梅开度是第一个问他的:“王县,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王鹏嘿嘿一笑问:“有这么明显,都写在脸上了!”
蔡学平点点头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什么事说出來,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一把!”
王鹏扫了在座的人一眼,却摇摇头,“算了,一个人烦恼是一个烦恼,说出來就成了众人的烦恼,何必呢!”
众人连连追问,但他始终不说,大家也只好作罢,只当他是为私事烦恼不便说。
晚宴散后,江援朝请王鹏去自己住的酒店房间聊聊,王鹏推说自己喝多了,还是不去了,江援朝也就沒再勉强。
王鹏确实喝了不少,但他心里很清楚,对江援朝敬重、感激是一回事,官场政治又是另一回事,俩人今天再多走近些,于他是无所谓,但对江援朝未必是好事。
回到家,洗漱后,王鹏站在房间的书桌前足足写了三十多张大字,仍静不下心來,遂扔下笔到卫生间又用冷水好好洗了把脸,再到客厅坐在黑暗里抽了大半包烟,才拿起电话给纪芳菲打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忙。”王鹏说。
“你说吧,什么事。”纪芳菲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沒有一句涉及他们的感情,但是王鹏放下电话的同时,就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沈哲拿到城建局的那份报告后,果真一直沒什么动静,他也不再向王鹏作任何汇报,有事都直接找唐其风了。
唐其风还是从來不主动找王鹏谈工作,对于王鹏找他汇报自己手里分管的工作,他又总能找到各种理由为难王鹏,好在王鹏忍耐力极佳,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題,他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
一周后,宁城日报有记者写了一份内参给市长李泽,谈到暗访梧桐的直管公房,发现有不少房子都被转手出租,甚至私下买卖,其中很多人都是已经享受房改政策的公职干部。
李泽震怒之下将年柏杨、唐其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将内参甩在他们面前,将俩人同时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要求他们严肃彻查此事。
年、唐二人从市里回來后,年柏杨就召开了常委会,讨论清理直管公房一事。
唐其风在会上黑着脸说:“一周前,城建局就向王鹏同志汇报了此事,我也就此事要求王鹏同志和沈哲同志配合处理,怎么还会闹到上内参这么严重!”
王鹏还沒有说话,沈哲已经抢着说:“王鹏同志是常务副县长,以前搞拆违都是他直接指示的,这个事情他只转了份报告给我,沒有作具体的指示,所以,下面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年柏杨冰冷的目光扫过沈哲,轻敲着桌子说:“沈哲同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于发言了!”
唐其风却突然打断年柏杨的话对着王鹏说:“王鹏同志,作为协助我工作的常务副县长,你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唐其风这话一说,龚学农、蔡学平、仇卫国等人脸上都显出不悦,龚学农第一个站起來说:“我觉得这样批评王鹏同志不合适!”
统战部长陈世友立刻针尖对麦芒,“怎么不合适了!”
“这种事情是一天两天积下來的吗。”龚学农厉声问,“试问在座有几个人有胆量处理这个事情!”
“这和有沒有胆量处理是两回事,而且我们现在是说他的工作责任。”陈世友也站了起來。
年柏杨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我坐下!”
龚学农与陈世友互瞪一眼后,都气哼哼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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