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鹏像往常一样早锻炼结束后,在外面吃了早饭,散步去县委大院上班。
年柏杨不在,办公室的清洁工作仍旧不能少,但相较平时,还是少了一些事,王鹏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完一杯茶,看完当天的报纸,然后才拿了邱强签了字要请示的几份文件去请董展风批示。
刚走到县委办所在的走廊,就听到一片闹哄哄的声音,等到了门口,才发现里外挤满了人。
老孙头看到王鹏,一把将他拉到墙角,轻声说:“沒上班就來了一大批人,自称是各阶层的代表,要为彭开喜讨说法。”他朝着门口的人群望了一眼,低声而又神秘兮兮地继续说,“听说,人大、信访办也围满了人!”
王鹏心里暗道,彭开喜果然是不甘心的。
他朝董展风办公室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董书记在办公室吧!”
老孙头看他一眼道:“你不会是想去主动请命吧!”
“请什么命。”王鹏说,“这些文件要给董书记批示,估计梅主任和许秘书都被围住了,等他们出來不知什么时候,我还是自己拿进去吧!”
老孙头拉住他说:“要是董书记让你处理这个危机,你怎么办!”
“我。”王鹏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看人群,“轮不到我处理吧!”
“如果让你处理呢。”老孙头有点紧咬不放的意思。
王鹏紧盯着老孙头的眼睛,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老孙头轻哼一声道:“老树倒了,二虎还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王鹏不得不佩服老孙头的敏锐嗅觉,可他还是奇怪,如此具有杀伐决断之心的人,怎么会在县委办窝了一辈子,太奇怪、奇怪了。
“落井下石的事,我不做。”王鹏轻声说,“从本质上來讲,他们沒有原则性分歧,有的只是目光的长短罢了!”
老孙头摇摇头,“眼前如此,将來未必!”
王鹏甩了甩手说:“为人处世虽要讲究谋略,但也应该讲究道义,你就不要劝了,再说,也轮不到我们來处理这些事,你在这里慢慢观察吧,我去了!”
也不管老孙头是怎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鹏自顾自走到董展风门口敲门后走了进去。
董展风正拿着电话机讲话,见王鹏进來,也不避讳,仍旧对着电话里的人说:“葛书记,情况就是这样,具体的材料我是不是派人……啊,好,那我在办公室等你们!”
王鹏站在董展风办公桌的一角,眼睛的余光已经扫到,董展风手里一直拿着的,正是自己给他的账本。
那么,与董展风通话的人应该就是市纪委书记葛涛,听董展风说话的口气,估计纪委马上会有人过來。
看來,彭开喜等人的反扑彻底激怒了董展风,他终于决定要真正拿下彭开喜,而他的这个决定,距离潘广年在市委常委会上拍桌子决定让彭开喜去政协才不到一天的时间。
董展风搁下电话并沒有直接与王鹏说话,而是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向怀诚:“怀诚,人大、县委办、信访办此刻都围满了人,开度人在县委办脱不了身,我让王鹏马上过來和你碰头,你们一起去人大、信访办做一下來访群众的工作,尽可能把事情平息了!”
王鹏在老孙头问他的时候,他也已经估计到了形势:梅开度、许家晖在县委办脱身不得,年柏杨人在天水,沈哲与另外一位副县长一个在曲柳一个在开发区,在家的领导只有向怀诚和董展风,但如果董展风直接出面很容易沒有退路,最合适的就只有向怀诚了,但向怀诚与董展风一样,不是梧桐人,做起工作來未必能到位,那么县委大院里适合与向怀诚一起出场的又只剩下王鹏这个地道的梧桐人了。
王鹏当时就明白老孙头的意思是让他找理由推脱不去,或是去了也不尽力,让事态朝着恶化的一面去,那么,董展风在这件事上就难辞其咎,年柏杨却恰恰因为人在天水可以因祸得福,不但能看到彭开喜轰然倒下,还能看到被彭开喜拉作垫背的董展风败走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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