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从没有蒙被睡觉的习惯,此刻却整个人被林瞎子压着裹在被子里,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在黑暗中用一个独眼瞪着他。
王鹏惊恐地回瞪着林瞎子,对方见他醒了,冷森森地笑了笑,将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上轻声说:“小子,你今天让爷爷我着了两回道,这口气无论如何是咽不下的!除非你们兄弟俩天一亮就卷铺盖滚蛋,否则,你总得想法让爷顺了这口气才行!”
王鹏听得心惊,不知道林瞎子想干吗,他试图将自己的腿抬起来,却发现被压得死死的,林瞎子冷笑着又说:“我不会那么傻老让你偷鸡成功,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早让他们将你的脚抓实了!你这个床离王鲲那混蛋的床又远,你要弄不出大动静来也惊不醒他,至于那死胖子,睡着了就是一头猪,你根本不用指望。”
林瞎子不说,王鹏也明白环境对自己不利,他倒不怕再挨顿揍,问题是他吃不准林瞎子究竟想干吗。这人往往就这样,明白知道自己的处境,就算再险恶也不会真怕到哪里去,就怕那种不明不白的状况才叫人心生忐忑,王鹏现在就是这样。
林瞎子虽是独眼,但王鹏的惊恐全让他瞧得清清楚楚,他冷笑着直起身子,一手捂着王鹏的嘴,一手快速地在床边一摸,然后抬手将一双臭袜子塞进了王鹏嘴里,动作快得王鹏根本来不及出声,只觉得身上一轻,林瞎子人已翻身下床,自己却再次让被子蒙了个结实的同时,整个身子被抬了起来。
他心里立刻打起了小鼓,这帮人不会是要把自己暗暗斩了吧?这么一想,他的腿肚子像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连带着尿也急了起来。王鹏暗暗叫苦,这深更半夜的,自己既出不了声,也动弹不了,别说逃了,就这急起来要是尿身上,也是够丢脸的!
好在一会儿他的双脚就着了地,身上的被子也被扯开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被他们弄到了厕所里。看到那个尿坑,他心里直骂娘,心想老子现在正尿急,你们还把我弄这里,搞得跟做梦似的,看得见却不能尿,这算什么事啊!
林瞎子用手扯了扯王鹏的胡子说:“小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呢,一直看你哥不爽,但却答应了别人要罩着他,所以不能轻易动他。但你不同啊,我没义务罩着你是不是?所以呢,要么你天一亮就鼓动你那臭脸大哥一起滚蛋,要么你就乖乖地给爷端屎倒尿、送茶递水当两天小跟班气气臭脸鲲!怎么样,你选哪个?”
王鹏甩了甩头,对胡子被扯表示了一下不满,心里却盘算着林瞎子的要求。他起先就有了试着与林瞎子接近的打算,现在觉得这跟班做起来似乎也不难,反正在乡下每天都要挑粪。而且如此一来,至少与林瞎子不用再拔拳相向了,也免了大哥被牵累,自己也能在厂子里借住两天。这样一想,他立刻朝林瞎子狠命地点了点头。
林瞎子看见王鹏使劲点头,不明白他这是同意走呢,还是同意为自己服务,当下转头叫道:“矮脚狗,把他嘴里那破袜子拿掉!”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五短身材的小青年闪到王鹏跟前,从他嘴里掏出袜子扔在了地上。王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只觉得嘴巴里一股咸不溜丢的味道,忍不住“呸呸呸”地连着吐了几口干唾沫,但那味还是满嘴巴地乱窜。
林瞎子睨了他一眼道:“明确点回答爷,你准备怎么着?”
王鹏连忙抬头答:“我给林哥当跟班。”
王鹏本以为林瞎子听了这回答会高兴,没想到他却在林瞎子脸上看到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而且,对方当下让矮脚狗放开他,并抬起右手食指朝他勾了勾道:“来吧,侍候爷尿尿。”
林瞎子的兄弟闻言立即一片哄笑,有人给王鹏递了一个脸盆说:“去吧,帮林哥接着,小心别洒了。”
王鹏端着脸盆走到林瞎子跟前,这才明白林瞎子刚刚那轻蔑的眼神里透露的是什么信息,他心里暗暗道:“韩信当年还受过胯下之辱,比起韩信,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老子也尿急啊!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就让你这只瞎狗先得意着,迟早有一天让你给老子端尿盆子!”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