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关系很融洽,还有人给徐成奎说恭喜,要请客。
小青现在每个月寄回家的一千到两千块钱,对于在这个小县城生活的父母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经济来源了,比起周围的老工友老同事好上很大一截,只是他们平时也不声张,现在徐成奎咬咬牙:“晚上在下面老张头那里喝酒,有空的都来!”也是工友开的小餐馆,也就几张桌子,顶破天两三百块钱。
伍文定赶紧附和:“我和爸陪各位叔叔多喝两杯,有弟弟妹妹的也可以来一起坐坐……”
好事的邻居们高兴的答应了一哄而散。
徐成奎和伍文定又沉默下来,一起收拾桌子上的棋子。
外面坐着的徐妃青和妈妈终于有机会进来。
徐妃青拿扇子扇扇房间里的空气,刚才有人抽烟,就开始吼:“伍文定!你又抽烟!”继续尝试凶猛一点。
伍文定委屈:“我给叔伯们发了点烟,我自己没抽……”
平时在家被田淑芬经常吼的徐成奎好像觉得伍文定更亲近了点。
田淑芬熟门熟路的吼徐成奎:“你说要请客?!”刚才是和伍文定不熟,稍微收敛点。
徐成奎也委屈:“都在恭喜……还不是他!”指着伍文定,打算推卸责任。
徐妃青喜欢死了现在这个场面,居然过去搂住父亲:“爸……我请客!”
徐成奎终于露出点笑容:“乱说!”忍不住伸手抚抚女儿的头。
徐妃青坐下对父亲笑着小声:“爸……我真的很高兴,过得很幸福……”
徐成奎终于长叹一口气:“随便你吧……”
伍文定扶田淑芬出门:“妈,我有个想法……”
刚才他坐在巷子口那边就仔细看过,这里的女性有个习惯,喜欢扎堆聊天,然后手里还不得闲,几乎人手拿张鞋垫在扎针,花里胡哨的,图案还很多,顺口问问,都是自家用,当地基本上都是这样,所以也别想卖。
伍文定指指操场边一堆妇女:“我们公司您知道是做服饰什么的,我们可以派单下来做点什么这样的绣品,您是不是可以招呼点没事的,做点东西?收入算起来还是可观的。”
田淑芬和徐成奎听女儿的劝,没怎么出去做事了,其实还闲得慌,连连点头:“应该可以……本来我们这里就流行做这个,就是没人买卖。”
伍文定开始出鬼主意:“您如果出面找她们收,麻烦得很,公司也不可能在这里专门派人来收,我有个建议,您看是不是我们公司在县城街上开个服装店,您帮忙管管,招一两个女孩子当营业员,然后以她们的名义来这边收,您只管招呼,就说是女儿公司那边的,不管您的事。免得别人有什么看法……”
田淑芬总算是知道女儿说女婿体贴在什么地方了,不难堪不施舍,想得周到,绕着弯就把事情办妥当,终于点点头:“我知道了,小伍……你……你有心了……”
伍文定东拉西扯:“妈,这个以后是有图案要求的,您也可以筛选一下,那些做得好的勤快点的,先帮忙做,让她们收入好,就可以带动其他人,这样慢慢可以带动一片,总比每天都闲着无所事事好?”
田淑芬再清楚不过这种下岗工人的心态:“就这么大个县城,又拉不下面子出去找活,也没有什么额外的技能,你看那个刘婶,年轻的时候先进工作者,两根断头丝放进嘴里一秒钟舌头能打三个结……现在外面都是全机械了,这些技巧都没用了,还能做什么?”
伍文定差点想说让徐妃青去学啊!
田淑芬继续:“其实现在都越来越懒了,真给点什么事情做,说不定还不乐意呢,就这样不死不活的过着吧。所以我也先找几个熟人试试,还是有喜欢做事的,也有条件差想做事的。”
伍文定点头把事情敲定:“明天我去街上找家合适点的店面和货运点,确定好以后,公司会有人过来进行一系列后续安排,小青的工作很熟悉这些,她会给您详细说的,您就不用操心了,以后每天过去查查帐,您找的营业员我们会派人培训,最好不要找厂里面的,以免别人知道了,会有些不好的想法……”啰里啰嗦一大堆。
田淑芬扭头看看伍文定,嘴呐呐了几下,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伍文定看丈母娘:“妈,真没别的意思,我妈也是在这样的厂出来的,我也很了解这样的情况,真的很让人不舒坦,尽量能帮就帮帮,这是个合作社和小手工厂的雏形,希望您能喜欢,让我和小青心里也算是比较有个底,当然,如果您和爸想到重庆或者成都去生活,我们也很欢迎。”
田淑芬摇摇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离开……以后你们……有了孩子,我们去帮忙带带,或者放这边来带也可以……”她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她居然可以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女婿谈起自己的外孙了。
想想还是说:“小伍……看小青和你的样子,我们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说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她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对她好,我……如果你对她不好……”有点泪水马上就要涌出来的样子。
这……就算是基本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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