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常韵识趣的把徐妃青安排在老板身边。
伍文定也没什么话给徐妃青说,安全带都是常韵帮着系的。小姑娘只要求坐在窗边,一直莫名其妙的趴窗户上不说话。伍文定不由得略带恶意揣测:学艺术的都有点不正常!没有想到其实服装公司上下都这么看他,只有设计部都自认为和老板都是一样学艺术的,得意一点。
经过了云层平静下来,徐妃青的奇怪行径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坐在那出神。
伍文定看书,偶尔转过去看看她,外面的阳光透进来,侧面的轮廓很美,可就是神游天际,不落人间,不由得好奇:“你在想什么?”
徐妃青稍微把脸朝向他一点,还是低眉顺目的,看来她就是习惯不让人看到她的瞳仁。
“没想什么。”
“嗯……你在学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同学没有?”
“没有。”
“为什么呢?”
“……”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是不可能孤立的,你不会永远不离开你的父母,又或者我们,你要有自己的朋友,同事,爱人,家庭啊?”伍文定象个循循善诱的小学老师,教育专业不是白念的。
“……”
“不想说,嗯,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顺口问问,你继续……”
“他们……他们都不是瞎子……”迟疑了一会,徐妃青才慢腾腾的说。
伍文定给吓一跳:“谁告诉你,你的朋友就得是盲人?”
徐妃青把头扭向窗户一些:“我师傅。”
伍文定楞:“也对,你手艺这么好,应该是有师傅的,他真这么说的?”
徐妃青想想可能觉得对伍哥说没什么关系:“师傅也是盲人……”
伍文定不由心想这老瞎子可真祸害人,还是应上:“嗯……”
徐妃青难得的长篇叙述:“师傅是流浪到我们那的,在路边拉二胡,我觉得好听,出去坐他旁边听了两天,他听我走路知道是瞎子才主动收我做徒弟的。”
伍文定有兴趣:“听起来跟武侠小说差不多。”
徐妃青回答:“我没有看过武侠小说,经常听人说起,很好看?”
伍文定觉得小姑娘终于有正常点的沟通了,不错不错:“还不错,有空我可以给你讲讲故事,我是故事会高手!”
徐妃青顿了一阵,好像在犹豫是自己讲还是先听个武侠故事,最后还是忍住:“下次听你讲,这次我先说完……”
伍文定也想起不是在开导小姑娘么:“你继续……我就爱打岔……”
徐妃青就继续:“师傅只有一个人,但是他说以前他是和三个人一起的,两个二胡,一个三弦,一个算命的,一直都相依为命在江湖上行走,其中是一个女的,后来老了老了就都死了,接二连三的都死了,他自己没过多久也死了。”
伍文定问:“你为他送的葬?”
徐妃青摇头:“他说他要死了,就把二胡给了我,自己走了,我问了妈妈,他往山里去的,那边都没人……”
伍文定才跟听故事似的:“就这样了?”
徐妃青点头:“师傅经常说的就是人心叵测,我们看不见,所以只有瞎子才是瞎子的眼睛,只有找到瞎子才能找到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
伍文定自嘲:“我还以为我们是你的朋友呢。”
徐妃青没什么急切:“你和米姐是恩人,我只有祝愿你们幸福,来世再报。”说得轻描淡写,确实字字恳切。
伍文定问:“你的父母呢?他们也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吧?”
徐妃青摇头:“他们也是恩人,我很感激你们,就是因为你们让爸妈终于解脱了,我知道他们因为我太辛苦了。”
伍文定觉得交谈有朝着苦情剧的方向发展,纠偏一下:“你在集团工作也算是独立了吧。每年拍拍照片,平时自己钻研二胡,如果喜欢演奏也可以到集团开的茶楼或者咖啡厅表演?”想想回头随便开个茶楼也不难吧。
徐妃青还是摇头:“那是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不能一直受着。”
伍文定觉得慎重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徐妃青咬咬唇,下了下决心:“我想最后请您和米姐帮我一次。”
伍文定不答应:“你先说来我听听。”
徐妃青说:“我想去江浙一带找人,听师傅说那里有不少瞎子一起结伴生活。”
伍文定觉得匪夷所思:“那是解放前吧?你师傅是老古董了。”
徐妃青意志坚定:“我一定要去看看,找一找。”
伍文定啼笑皆非:“小时候你爸妈没有带你去特殊学校看到别的盲人孩子?”
徐妃青终于低下了一直昂着的头:“他们都不会二胡和三弦……也不会算命!”
伍文定觉得她这十多年教育是白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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