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贾似道的气量,能在争执之时收放自如。
但李瑕笑不出来,在经历那些牺牲之后,他还能保持冷静,但终究做不到像贾似道那样肆无忌惮地笑,做不到像庙堂诸公般把生死同伴当成蝼蚁。
很快,酒菜被搬上堂来。
两个妙龄少女入堂,盈盈一拜,带起一阵香风。
“奴家为阿郎与郎君侍酒……”
贾似道显得愈发从容自在,疏朗豪阔,径直落座,一手挽着宽袖,一手执筷,夹了菜吃了。
“这道荔枝白腰子不错,李瑕,且坐下尝尝。”
贾似道说着,摇了摇头,又大笑道:“我知你,知你心中有芥蒂……”
下一刻,李瑕径直在他对座坐了下来,淡淡扫了一眼菜肴,落箸夹了一只虾。
贾似道又是一滞,看了李瑕一会,道:“你剥虾剥得很漂亮。”
“嗯。”
“看来,你心性沉稳,我激不了你。”贾似道饮了杯酒,忽然道:“我若说,我扳倒谢方叔,为的是西南战局,你可信?你我皆知,蒙军已伐蜀……”
“信不信又如何。”李瑕道:“宫门上‘阎马丁当’四个字是你派人题的?”
“是。你如何知道?”
李瑕道:“我思来想去,能做到这一点,且获益最大的就是你。”
“或是丁大全恶迹惹得天怒人怨,某官员激于义愤而题字;或是某官员遭丁大全迫害,豁出性命题字。”
李瑕道:“题字者要是这么冲动,临安府何至于一点线索都没有?”
贾似道笑道:“不错,这才是扳倒谢方叔的杀招,相比起来,你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官家不在乎谢方叔逼死余玠,官家真正忌惮的还是谢方叔成为史弥远叔侄那等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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