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爬上的贵妃之位一朝被褫夺,凤印也被收回,丽妃早软了身子,叩首喃喃道:“臣妾定会闭门思过,再不敢糊涂行事。”
太后点点头,冷声道:“是,丽妃近日就在麟趾宫好好思过吧,无事不必外出招惹祸端,都散了吧。”
众妃连忙起身告退。
太后心里挺痛快,她生气是实,但今天确实是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在里面,当初立丽妃为贵妃的事她本是不赞同的,奈何皇帝喜欢她,一心要抬举,甄家在前朝得用,太后也不好说什么,如今丽妃无状,还惹恼了皇帝,太后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个女人。
丽妃不能独大,丽妃独大,就会给褚绍阮和他身边的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连着前朝甄家也会更加得势,到时候太后的母家靖国公府和褚绍陵的外家梓君侯府势必会掣肘,太后和先皇后的母家让一个小小妃嫔的母家比下去,别人不说甄氏跋扈,只会说韦太后无能。
太后平日里一心向佛,但心里还如同明镜一般,褚国自立国十几代传承下来,皇后皆是出自靖国公府韦家、梓君侯府凌家、肃国公府荆家,这几个姓氏同褚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之间更是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是为了母家还是为了褚绍陵,或是为了世家大族的荣耀,太后都不许姓甄的女人当上皇后。
权柄一旦外移,想要再收回来就难了,若是丽妃当上皇后,怕是后面几代的中宫主位都要姓甄了。
太后叫孙嬷嬷去请皇帝中午来慈安殿用膳,上午她大加斥责了丽妃,皇帝必然也有话要对她说。
午膳时分皇帝如约来了,请安问好一如往常,太后也依旧是慈母情怀,午膳席间无话。
宫人撤了碗碟杯盏,又奉了茶上来,太后命宫人退下,母子俩说起了体己话。
“今早我褫夺了丽妃的贵妃封号,皇帝想来是知道了。”太后尝了一口茶,“是不是怪母后自专了?”
“不敢。”若是放在平时皇帝心里确实会不痛快,但想起昨晚的糟心事……皇帝点了点头,“丽妃行事慌张,确实该罚。”
太后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柔下来:“不是哀家怪你,一开始哀家就不赞同你提拔丽妃,你不听,现在看呢……丽妃私心过重,心胸狭窄,合适立为中宫吗?行事偏颇,性情浮躁,她能母仪天下吗?”
“哀家知道你向来喜欢她,所以你一再提拔她,提拔她母家哀家都没说什么,但万事有度,丽妃德行不堪重任,皇帝若是一意孤行,怕是更害了她。”
皇帝默默的听着,半晌道:“儿子知道了,丽妃……且让她思过吧。”
太后点点头,慢慢道:“这几年哀家精神也短了,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万幸都有皇后在,万事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绝出不来这样的笑话,可惜……后位一事皇帝自己斟酌吧。”
纵然皇帝偏心丽妃他心里也明白,自打凤印交给丽妃后,这后宫打理的大不如从前了,皇帝对先皇后并不喜爱,但在掌管后宫上,凌皇后确实很让自己省心。
“还有一样。”太后笑笑,“陵儿那孩子是极孝顺的,只是不爱带在嘴上,就不怎么讨你的好,昨日的事实在是委屈着了,你好好安抚吧,父子天性,有什么解不开的事。”
皇帝点头:“儿子今早就派人送了不少珍宝去碧涛苑,嘉奖大皇子孝思不匮。”
太后微笑:“就该如此。”
皇帝又陪着太后说了半日的话,回议政厅商议政事时说起了闲置的骁骑营统领一职,梓君侯出列推举骠骑营卫战,丽妃之父吏部尚书甄嘉欣推举羽林军冯德,皇帝略犹豫了下,定下了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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