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轩骑了马,快马加鞭往槐山而去。因为速度太快了,傅青轩几度差点儿被马颠下来。一路疾奔,终于在将近正午时分,来到了槐山的野林坡。
傅青轩下马歇息片刻,整了下衣襟,又洗了把脸,这才往坡上而去,刚走了几步,前面忽然转出几个手拿砍刀的山贼来:
“站住——”
傅青轩忙从怀里掏出令牌递过去:
“是我,傅府的傅青轩,侯林大哥让我来的。”
那些人也看清了傅青轩的模样,那小头目正好认得傅青轩,一摆手,瞧着傅青轩清隽无匹的容颜,不由咽了口口水:
“原来是傅公子啊,怎么,又来瞧那两个小崽子?”
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也不知怎么长的,竟是比娘们儿还好看,奶奶的,真想抱到怀里亲几口!
忙让其他手下接过背在傅青轩身上的美味酒菜。自己则伸出肥厚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傅青轩修长的手掌:
“走吧,傅公子,老刘送您上去。”
傅青轩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任贼人半拖半拉的往山上而去。
只是那贼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向高傲的傅公子今日里竟是随和的紧,傍晚时分,竟和大家一起开怀畅饮开来,眼看着那素来清冷的美人儿腮燃桃花,明媚异常,这下不止那小头目,便是所有参宴的贼人都大张着嘴巴,看的直流口水。
终于,做二把交椅的何奎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傅青轩就做了个嘴儿,借酒装疯道:
“公子和俺困一觉吧,就是让俺何奎死了也甘心了——”
哪知傅青轩也仿佛喝醉了,竟是就势歪倒在何奎怀里。
何奎大喜过望,俯身抱起傅青轩就踉踉跄跄的往后面而去。
被谢弥逊抱着藏在横梁上的霁云简直目瞪口呆:
傅青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念在他也是想救两个孩子,这次就算了。
霁云捏了下谢弥逊的掌心,谢弥逊忙低下头来。
霁云凑过去,伏在谢弥逊耳旁低声道:
“咱们,去瞧瞧。”
霁云的声音很轻,说话时扑出的温热气息令得谢弥逊嫩白的耳垂登时变成了粉红色。谢弥逊脸和灌了血一般,只觉耳旁一阵轰鸣,竟是傻在了那里。
看谢弥逊半天没反应,霁云忙又推了一下:
“阿逊——”
再不快些的话,傅青轩说不定都被人吃干抹净了!
谢弥逊终于回过神来,身子一歪,差点儿从檐上摔下来。好在下面的人仍是喝得热闹,倒没有人注意到上面的异常。
谢弥逊抱紧霁云朝着何奎和傅青轩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到了房间外,两人并未贸然进房间。谢弥逊四处观望了一番,确定附近没人,才在食指上吐了口唾沫,轻轻捅破窗户纸——两人脸同时一红:
床上被褥散乱,何奎高大的身子正死死的压着下面瘦削的身躯,一只手胡乱的撕扯着傅青轩的袍子,另一只手在傅青轩身上不停揉搓,嘴里还“心肝呀,宝贝呀,疼死我了——”
谢弥逊反应很快,一把把霁云的头摁在怀里,拿剑轻轻拨开门闩,抢步而入。
同一时刻,床上的何奎突然一声闷哼。
谢弥逊一怔,傅青轩已经推开何奎笨重的身体,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被撕烂的袍子里,两粒粉色的茱萸已是被啃咬的红肿不堪。完好的衣服上却是晕染上大片鲜血……
傅青轩似是也没有料到会突然看见谢弥逊两个,也愣在了那里。
霁云恰好此时探出头来,谢弥逊一边麻利的再次把目瞪口呆的霁云摁在怀里,一边抬手挥下床两侧的帐子。
片刻后,傅青轩终于爬下床,手里还抓了一串钥匙。
看清两人是谁,傅青轩脸色更加苍白,却抿紧了嘴唇,并不说话。
谢弥逊又探头往帐子里瞧了下,也是一惊,何奎心窝处一个碗大的窟窿——
真想不出,那么一个纤秀如女子的男人,竟也如此心狠手辣。
傅青轩也不理两人,只管跌跌撞撞往前走,只是走起路来,两条腿却明显有些异常。
霁云愣了片刻,恍然想到傅青轩赶来时,快马扬鞭,这模样,八成是大腿里的肉磨破了。
当下也不点明,只轻轻叫了声:
“十一——”
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登时跃下,一把抱起傅青轩。
傅青轩登时惊怒交集,低斥道:
“你做什么?滚开!”
霁云顿时无语:这人有毛病吧?方才瞧着那般满不在乎,这会儿又——
呀,不对!这傅青轩方才定然是第一次那般被人轻薄,这会儿反应才这么大吧?
忙放缓了口气轻声道:
“公子勿怪。那是云儿的人,救人要紧,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你的人和我什么相干?”傅青轩却是并不领情,一把推开十一,执意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我并不是你三哥,需要你这般维护!”
啊?霁云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说的?若是不知道两人敌对的关系,一定会认为这人在吃醋!
看傅青轩坚持,霁云无法,挥手让十一退下。
好在傅青轩虽步履艰难,走的倒不慢,不过片刻,便领着二人到了一个黑暗的囚室旁。
霁云忙从怀里拿出颗夜明珠来,傅青轩见状也惊了一下:果然不愧豪富的萱草商号,竟然随便出手,便是这般大颗的夜明珠!
当下定了定神,一把把的在锁上试着,终于,啪嗒一声,打开了囚室。
霁云忙举高手里的夜明珠,黑暗里,正瞧见两个骨肉如柴的孩子,正瑟缩在角落里。
“阿珩,阿玥——”霁云眼睛顿时红了,方才对傅青轩仅有的一点儿同情又瞬时烟消云散,狠狠的推开傅青轩,“让开——”
傅青轩被推的“嗵”的一下就撞在了墙上,却是红着眼圈没说一句话。
霁云也不理傅青轩,看十一十二已经抱起两个孩子,刚要招呼谢弥逊离开,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本是黑沉沉的牢房四周好一下亮如白昼:
“萱草商号的大当家是吧?真是稀客啊,既然来了,干嘛这么急着走啊?”
众人回头,那狞笑着一步步逼近的彪形大汉,不是侯林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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