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荒园里,四处涌动着风声。天上落下蒙蒙雨。
冬天的雨水十分寒冷,滴落在云沉雅脸上,打湿额发,眉目凄迷。
舒棠看着他的样子,悲从中来。可她还是伸出手,理了理他微湿的发,勉力撑起一笑,说:“云官人,别难过……”
云沉雅的目色一伤,唇角颤了颤,还是和她一般撑出笑容。
他又说:“小棠,给我生个孩子吧。”
其实他是不知道该留下什么。
四年时光,在一生中,也算是好大一片光景了。云沉雅想不明白,怎么他们这么努力,还是要分开。
舒棠看着他,点了下头,云沉雅便坐直身,将头埋入她的脖颈。
发烫的唇,犹如烙铁般,沿着她每一寸肌肤,渐渐往下。
舒棠能感到他的失控。
她坐在云沉雅的身上,发觉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在逐步施力。冬日衣裳厚重,他便蛮横地用牙齿撕咬开。
直到肚兜褪下,如雪的肌肤遍布红痕。直到他将她的身子猛地一提,僵硬灼热抵住了她。
然后,长驱直入。
每一下都犹如铁马冰河,深入长川,踏破平野。在迅疾迷乱的律动间,舒棠只得伏在云沉雅的肩头,嘤咛喘息,又堕入深渊。
荒园里,远烟蔓草,衣衫掩映。冬雨迷离似雾,两人痴缠不休。如痴如醉的眸色里,三分张狂,七分难解分。
后来,舒棠常想,不离不弃也罢,痴缠一生也好。若心中所求,非能如愿,一辈子能那么有这几年,在红尘辗转零落,也算很圆满了。
第二天,舒家小棠便独自回了棠花巷子。
她走的时候,内心里其实有点儿难过,背着一双手,像个小老头。
而云沉雅却多留了两日。关了棠酒轩,打点了云府。又抄着手,茫然且期盼地在南俊市井间兜兜转转。
也许、也许下一个拐角,有个小傻妞会突然跑出来,问他:“小相公,你想娶媳妇儿?”
一如多年前的那个舒家红妞,这么盲目又执着地闯入他的生命。
可是,缘分真的尽了。
云尾巴狼丧气地想,他在南俊,终究什么都没留下。来来去去,一场徒然。唯独心里头,是圆满,也是寂寥。
云沉雅走的那天,又去了棠花巷子。
那是个微雨过后,有风的黄昏。晚霞难得浅约,天尽头有一座虹桥。
云尾巴狼一身锦衣,在舒家客栈门外摇着扇,高声嚷道:“小棠妹,我要走了。”
客栈的门紧闭。巷里巷外风声寂寂。
云沉雅又说:“我这两日,在京华城转了转。这里挺好,民生富足,君主英明。你留在此处,我也放心。就是,看到有些美景,我觉得很遗憾,因没能,没能带上你转一转……”
云沉雅说到这里,开始有点哽咽。
他顿了一顿,又往前两步,继续道:“小棠妹,有的话,我一直说不出口。我从前,总说你傻,叫你小傻妞。其实,你一点都不傻。”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好姑娘,很好很好。但我从来不是好人,做不出那些无私的事儿。所以等我走了,你别忘记我,要时时记得我,时时牵挂我。”云尾巴狼说着,垂眸低低一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我这个人,喜欢被人牵挂着,尤其是……心里最着紧的那几个人。嗯,还有——”
“还有,我叫英景轩,不是沄州人,是大瑛朝永京人。你攒足了银子,记得来瞧我。我、我始终……都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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