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风带着寒意,尽管高悬的艳阳很刺眼,但是天地间的冷却很刺骨,济南这座古城,随着地震的发生,似与往昔的繁荣相隔很远。
“抚台,时下涌到济南城的灾民实在太多了。”
在济南城外的某处,王永吉表情严肃,紧跟在袁可立身旁,“仅仅只靠整修济南城墙及城防,恐难以安置此等规模的灾民,若是让这些灾民,长久聚在济南城外各处,恐供应的粮食出现短缺,只怕……”
“本抚如何不知这些啊。”
袁可立停下脚步,那面庞带着疲惫,轻叹一声道:“可现在不这样做,如何能维系好山东的平稳?”
“修之,眼下的山东啊,特别是济南、兖州、东昌等府州县,那就是在强撑着,震慑各地之事,靠曹文耀所领大军可以。”
“但是具体到赈灾事宜,甚至是组织起大批灾民,在各地兴建大工,以推行以工代赈之策,他们终究是差太多了。”
“现在我等要做的事情,就是等陛下谴派一批职官,紧急赶赴山东来维持大局,这样山东的赈灾诸事,后续才会不那样麻烦。”
“只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王永吉却道:“受灾的不止我山东一地,临近的河南治下,甚至是两淮地界,也都遭受到地龙翻身的灾情。”
王永吉开口道:“不过都被及时镇压了,现在登州府境内的那些大营,全都被沈有容派兵戒严了,甚至还下达严令,若何处大营出现骚乱,就追究该处统兵将校。”
甚至在这期间还牵连到白莲余孽、口外走私余孽、建虏暗桩等,袁可立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复杂。
如何来体现山东的难?
一句话就能体现出,现下在山东境内仍有不少知府、知州、知县等地方主官,以及大批的佐贰官仍是空缺的,至于不入流的吏员就更多了。
袁可立的心底生出感慨,先前在山东这片地界上,不知抓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一切都围绕着漕运案展开。
“眼下最棘手的不是如何安抚灾民,最棘手的是在一些地方,开始出现流言蜚语了,说什么的都有,这对于地方的安稳来说,绝非靠曹文耀他们震慑各地就能确保的。”
人心不古啊。
“乱世当用重典!!”
“而且据曹文耀所部传回的消息,加之各地传回的消息,在兖州、济南、东昌这些受灾严重的地方,居然有出现大批的匪寇势力,某总觉得这背后不简单啊。”
袁可立这位山东巡抚,眼下能够维系住山东不乱,就已然是非常了不起了。
“登州府那边怎样?”
“据沈有容传来的消息说,在发生地龙翻身之际,登州府多处大营都有骚乱。”
袁可立收敛心神,看向王永吉说道:“山东遭此大灾,最不能出乱的就是登州府,那里看押的众多群体,倘若敢逸散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袁可立眼神凌厉道:“不管怎样,山东绝不能出乱,特别是漕运,这不止关系到京城和北直隶的安稳,更关系到山东的安稳。”
“此等态势之下,即便陛下谴派人手赴鲁解决赈灾诸事,但是这个粮价,只怕也难以压制下去。”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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