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讲讲吧,河套蒙鞑进犯此等大事,致使我朝数万边民被杀被掠,延绥等地却在私下扣瞒,究竟该如何处置!?”
东暖阁内气氛压抑到极致。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凌厉的眼眸扫视御前所站诸臣,北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中枢朝堂事先竟毫不知情,甚至底下的人有意瞒报此等大事,这在朱由校看来绝不允许!
倘若此风助长的话,那简直是对中央集权最大的动摇。
“陛下,此事必须要严查!”
内阁群辅王象乾皱眉上前,面朝天子作揖拜道:“倘若此事是真,朝廷要严惩巡抚张之厚、总兵杜文焕,此风断然不可助长,九边乃拱卫我大明北疆之要镇所在,朝廷每年花费无数钱粮,若到头来欺瞒成风,那朝廷置九边何用?”
主管兵部的王象乾,比谁都要清楚此事的恶劣,在九边出现此等大事,兵部居然不是第一个知晓的,还需要通过军务院了解到此事。
王象乾现在担心的,并非是军务院侵占了兵部的职权,而是大明九边的现状!
“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可大张旗鼓。”
内阁次辅钱谦益紧随其后道:“时下对我大明而言,辽东的建虏叛乱,川贵的土司叛乱,还都没有彻底镇压下来,倘若朝廷轻易地调遣大军,赶赴河套蒙鞑劫掠之地,要严查此事的话,只怕会对九边造成震动,这将会影响到北疆安稳。”
“那依着你的意思,朕就纵容此风了?”
朱由校拍案质问道:“盘踞在河套的各部蒙鞑,长久以来就喜对我北疆劫掠,难道这不该设法解决吗?!”
钱谦益沉默了。
“陛下,臣以为朝廷要早派大军。”
在此等形势下,内阁群辅孙承宗上前道:“每有河套蒙鞑劫掠北疆,多为塞外草原遭遇雪灾,蒙鞑各部难以维系下来,故而才出兵劫掠北疆各地,现在问题的关键,绝非是杜文焕他们瞒报一事,严查九边实况亦是朝廷要做的事情。”
这才是内阁大臣该有的姿态!
朱由校看向孙承宗的眼神带有赞许,说起来从他御极登基后,其实对九边的事务,除了辽东一地外,其他几处要镇都很少插手,即便是有涉及九边的事务,一般都参考兵部等有司的意见。
这绝非是朱由校放任不管。
恰恰是朱由校清楚九边实况,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合适契机,待到中枢控制的精锐之师规模增加,再设法去插手九边事务。
大明置下的九边重镇,在朱由校眼里就是空壳子,纯粹是样子货罢了,错非要边塞长城防线作为支撑,只怕大明北疆边陲啊,早就被那些草原部落给渗透成筛子了!
众所周知,在辽东存有一支将门势力。
可将门势力绝非辽东有啊。
受到大明特有军制的影响,围绕九边重镇的这些边塞地域,同样还存在有大大小小的将门势力。
他们皆有一个共同身份,即世袭某某卫所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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