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必存竞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何去看待竞争关系,是每个人必修的课程。
朱由校做的很多事情,就是让底下的人彼此竞争,因为这样才会有紧迫性,时间对大明而言太过宝贵,容不得有丝毫的浪费。
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这是朱由校御极登基以来,一直在秉承的用人之道,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
大明皇帝拥有感情太过奢侈,在做任何决断之前,最不敢掺杂的就是感情,不然真要出现差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少府新设的粮储清吏司,还是要加快规划粮仓的建设进程。”
东暖阁内,朱由校坐在宝座上,扫视召见的少府诸臣,表情严肃道:“手里有粮,心里才能不慌,先前廉政院督办的仓场亏空一案,让朕明白一个道理,少府直辖的诸多事宜,还是要少府自己解决,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眼下整饬海河体系,发展军工体系,营建诸园区制造官局,筹建诸领域产业等,可都聚集起大批脱产群体,要是他们的粮食供应保障,因外界的一些因素,导致粮食发放不及时,这是会出大问题的。”
“朕觉得粮储清吏司的规划,应该再大胆一些才行,北直隶下辖各府仅筹建四座粮储场所还是太少,要再增加一批才行,对应的粮储保障也要做好,避免粮食储备期间损耗过大,诸卿觉得如何呢?”
“陛下,若是再增加一批储粮场所,只怕要多追加一笔内帑拨银了。”孙国桢上前作揖拜道。
“现有粮储清吏司获批近200万两专项银,用以营建粮储场所开支,购进粮食开支,在少府日常开支中占比很重,倘若要再追加的话,即便内帑划拨没有压力,可如何采买所需粮食倒成大的问题了。”
“叫贸易清吏司的人,去跟天津十三行洽谈。”
朱由校想了想,伸手对孙国桢说道:“眼下十三行在天津治下,已聚拢起几支规模不小的船队,价格可适当放宽些,让他们到东南诸省去购粮,此事就这样来办,少府直辖粮储必须加快建设。”
孙国桢、余应桂、邵捷春、卢观象几人相视一眼,脸上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显然对天子的决断,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
这内帑银花的太快了,尽管有一批批金银收进内承运库,可往往没有过多久吧,就被拨到各处去用了。
在朱由校的眼里,金银到底是死物,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起来,其赋予的货币属性就不存在。
内帑储备金银堆的再多,可不能发挥其应有的价值,这对大明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该花就要花,何况是储备粮食这种要紧资源,朱由校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少府新设粮储清吏司,今后不仅要供应好各领域产业聚拢的脱产群体需求,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比如战争,比如灾情,要是外朝有司紧急之下调不来足额粮食,难道就坐以待毙吗?
少府这套另起的文官班底,朱由校必须要发挥到极致才行,让他们铆足劲儿干事,待到中前期改革有效落实,那后续合并拆设对应职权衙署,就可以稳步推进了,大明现有的这套体制,很多职权划分太模糊,这治理以小农经济为主的大明还行,但想要治理多元化发展的大明就不行了。
权力必须实现制衡。
权力必须接受监督。
倘若没有上述的这些要素,那么行政体系就会朝官僚主义迈进,而这些所服务的就是少数特权群体,至于更多的底层群体,将成为他们嘴里的肥肉,任由他们去盘剥和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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