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绝无此意!”
韩?心下一惊,忙出言解释道:“臣从没有……”
“那韩卿到底是何意呢?”
朱由校轻飘飘道。
殿内氛围急转直下。
天子的态度和想法,令人揣摩不透,这使得很多人心底都忐忑起来。
朱由校御极登基以来做过不少事情,可很多都是乾纲独断下所做,这跟在位时间长的神宗皇帝,亦或在位时间短的光宗皇帝,都是不一样的。
无法揣摩到天子心思,是最让外朝有司的文官群体最忐忑难安的。
揣摩不透天子心思,如何对症下药?
“钱卿,你觉得朕做错了吗?”
在各方惊疑之际,朱由校看向朝班中的钱谦益,被天子突然点名,令钱谦益心跳猛地加快。
莫非天子知晓了什么?
这不可能啊。
在此等态势之下,钱谦益紧张的走出朝班,而邹元标几人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眼下此等事态的演变,和他们最初所想不一样啊。
谁都没有料想到,杨涟他们齐聚午门居然敢叩阙,老老实实的去营造一种势,向天子请谏不好吗?
而在午门叩阙之事发生,天子一没有召见杨涟他们,二没有谴内监锦衣卫行廷杖,反而召在京廷臣齐聚午门。
午门外的吵闹持续很久,又跑来文华殿开御前廷议,至于掀起此风波的杨涟一行,一个都没有得天子召见,眼下还在午门外跪着呢。
“陛下何错之有?”
有些紧张的钱谦益,面对超出他预料的局势,拱手作揖道:“国朝有任何事宜,自有有司来商榷,民间岂能进行非议,倘若人人都这般没有规矩,那天下岂不乱套了?”
此言一出,让在场众人流露出各异表情,甚至一些人的表情,或多或少变得有些不自然。
看来东林党内部的分歧和算计已有对立之势。
一直在观察的朱由校,瞧着殿内所聚诸臣的变化,尤其是那些东林党人,更坚定心中所想。
都是一丘之貉!
东林党也好,齐楚浙党也罢,亦或宣、昆等党,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东林党在朝势起是事实,不过随着大批东林党人陆续进京,声音也跟着多了,这必然会影响内部团结。
这个党也好,那个派也罢,只要是牵扯进党争,别管是有意无意,本质就是想要争权夺利,不然搅合进来做什么?
还是要做好裁判这一角色。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心里暗笑起来,既然有这么多的参赛选手,想要积极踊跃的表现自己,那么他这位大明皇帝就不能受到影响,抛弃裁判这一角色,亲自下场去跟这些参赛选手角逐,这不是自毁优势吗?
看他们去争去斗,自己发挥裁判优势,始终贯彻拉一批,抬一批,压一批,杀一批的准则。
“这样说来的话,杨涟他们齐聚午门叩阙,其实所为不是想替那些被逮捕的人鸣怨,而是为了别的事情吧?”
朱由校悠悠道:“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在诸卿齐聚午门时,朕就一直在想此事,直到朕想到红丸移宫两案,不止是杨涟他们这样想,恐诸卿也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吧?这旗号打的,真是够隐晦的啊!”
此间无声。
谁都没有想到,天子会这样直白的挑明,事情是这个事情,但用怎样的话讲出,怎样的场合引出,那还是不一样的。
扫视着殿内所聚诸臣,朱由校双眼微眯,在有些时候就要善打直球,别跟外朝有司的文官群体绕,不然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给绕进去,那样即便掌握有优势,最后不占理的反而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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