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皇明时报啊,最近抨击的读书人,是真不少啊。”朱由校一行走进聚贤酒楼,就瞧见一酒桌聚不少人,被围着的那中年微醺,眉宇间透着几分得意,手里端着酒盅,对左右感慨道。
“四爷提到的这皇明时报,我也听说过,当初在西四牌楼那边,锦衣卫奉诏处决那么多罪囚,其罪名都一一刊印到皇明时报了。”
“还有这等事情?我为何就没听说过呢?”
“?,你整日流连于勾栏处,不是去喝花酒,就是去点头牌,你要是能知晓这些,反倒是奇怪了。”
“行啦,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听四爷讲吧,四爷他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来四爷,给您斟酒……”
见到眼前这一幕,朱由校起了兴趣,没有去二楼的雅间,反朝临窗的酒桌走去,这让韩赞周、卫时泰、洪承畴、王升他们都露出凝重。
一楼正堂人多眼杂的,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惊扰到圣驾了,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韩赞周担忧归担忧,却不敢多言其他,先于朱由校一步前去要坐的那桌,掏出干净手帕,动作麻利的擦拭起来,看的一旁跟随的小二发愣。
“你们可知…惠世扬、张问达几人,为何会被处于极刑吗?”微醺中年没觉察到这一幕,反而很享受被人围着的感觉,嘴角微扬的反问道。
“国子监刊印的前两期皇明时报,不是都说了吗?”
一旁的壮汉说道:“那惠世扬暗中勾结权阉,擅闯大内,所以被皇上逮捕了,至于张问达、张泼几人,讲的也很清楚嘛,在午门行死谏妄想胁迫皇上让步,行钓名沽誉之事。”
“说到这里,那左都御史张问达,还是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呢。”
另一人啧啧称奇道:“今上御极登基之际,颁布的御极诏书中,提过不轻改先帝所定,没想到这张问达倒是被……”
一众酒客所聊的这些,洪承畴眉头微皱起来,心里暗骂一声,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些事能大庭广众下议论吗?
洪承畴有些坐立难安,余光观察天子的神态变化,瞧见天子没有变化,这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些。
然下一秒,洪承畴听到的话,险些叫他栽倒到地上。
“?,?们啊,就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那是皇上要杀鸡儆猴!!”
卫时泰心跳加快不少,整个人有些僵硬,颇为紧张的去看天子,然朱由校却拿起筷子,笑吟吟的说着,“你们看我做什么?菜都上来了,快吃吧。”
“四爷,您老就小点声吧。”
上菜的小二,边放边对那桌喊道:“要是叫那帮遭瘟的读书人听到,免不了跟您掰扯起来。”
“那让他们来好了。”
微醺中年满不在乎道:“合着就他们能讨论国政?姥姥!天底下可没有这等道理,我讲的这些,那都是皇上钦定,着国子监刊印到皇明时报的,言论自由知道吗?这是皇上钦定的规矩。
咱就不说前些时日,在西市被锦衣卫凌迟的那帮太监了。
作为皇上豢养的家奴,将他们外派到皇庄皇店,那是皇上信赖他们,觉得可以帮内帑分忧,可他们呢?敢贪皇上的银子,还打着皇上的旗号招摇撞市,逼良为娼,杀他们一百遍都不为过。”
小二面露无奈的摇摇头,瞧见自己上的菜,被站着的韩赞周一一夹菜品试,而坐着的几位爷没动,小二有些诧异。
看起来这几位不简单啊,出来吃顿饭,规矩都这么多,不过既然规矩这么多,为何要来聚贤酒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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