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饬京营,是件极其复杂的事情,毕竟牵扯到了利益,想要平稳的推行落实,绝对是不现实的。
黄克瓒兼领的协理京营戎政,被朱由校指派给孙承宗,此事引起不小风波,新君做事喜乾纲独断,让很多人心里很不满,如若新君一直这样,那要朝廷干什么?要文武百官干什么?
“涉及到整饬京营、巡察蓟密永三协、募集新卒等事,无论何时,司礼监只要收到相应奏疏,就及时呈递到御前了。”
东暖阁内,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说道:“不要管朕在做什么,这些奏疏要是敢有遗漏,或耽搁朕御览的话,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皇爷放心,奴婢会亲盯此事,断不会有任何纰漏。”
王体乾当即表明态度,他能有现在的位置,皆是天子简拔所致,凡是天子所讲,王体乾不敢有丝毫懈怠。
内廷那帮掌权掌事的太监班底,被朱由校集中更迭一批后,提拔上来的那批太监,心里比谁都要清楚,皇爷交待的差事做错了没事,但态度必须要有,做错了还能改,要是揣了不该揣的心思,被杖毙的那些太监宦官就是前车之鉴!
眼下在内廷没人敢跟外朝的人有联系,朱由校没有刻意提过这些,他喜欢用行动来树立底线,内廷的太监宦官,必须要让他们心怀敬畏,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不然想稳定内廷秩序就是妄想。
“皇爷,魏太监谴人呈递几封奏疏。”
乾清宫太监刘若愚手捧奏疏,低首走进东暖阁,向朱由校作揖行礼道:“是关于清查皇庄皇店的。”
“呈上来吧。”
朱由校一直在等魏忠贤的奏疏,清查皇庄皇店的硕鼠,不止关系到皇产谋改,还牵扯到其他诸事。
朱由校很缺银子。
就内帑的几百万两银子,根本不够朱由校花的,想要干预和调整一些事情,就必须要有银子才行,没有银子支撑住,即便是大明皇帝,说话做事也没有底气。
现实就这样残酷。
一手紧抓钱袋子,一手握住枪杆子,朱由校做皇帝的底气才足,不然想和文官群体博弈抗衡,想对特权群体下手整顿,纯粹是异想天开之事,闹不好啊,就容易落得个骤崩的命运。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
“好啊,真是好啊。”
御览着魏忠贤呈递的奏疏,朱由校的脸色阴沉下来,“朕原本以为皇庄皇店之事,只牵扯到那帮掌庄、官校、庄头,没想到地方上的官吏、士绅、商贾也牵扯其中,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朱由校怒摔手中的奏疏,刘若愚、王体乾心下一紧,顺势就跪倒在地上。
“他们怎么敢啊!”
朱由校拍案怒道:“打着天子的名义,在地方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兼并土地,这是恨不能将社稷根脉挖空啊。
王体乾!
去将司礼监留守的太监,全都给朕召来,朕要把这些胆大妄为之徒,全都逮捕起来,不将他们都杀掉,朕决不罢休!!”
“奴婢遵旨。”
王体乾忙作揖应道。
对于魏忠贤呈奏的事情,朱由校不怀疑真实性,魏忠贤现在需要尽心尽力的办差,以争取更多信赖和倚重。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