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宣威将军副将陈子贤,如今的长安东城潦倒打铁老匠人瞪着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雨丝,如鱼肚般的冰冷眼眸里满是黯淡绝望情绪,始终无法闭上,任由那些雨水击打在眼球上,把那些血水冲洗的干干净净。
……
……
贫民坊外的大黑伞下,桑桑默默看着巷口方向,从开始到现在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穿着旧鞋的xiǎoxiǎo双脚始终站在同一个地方,雨水越来越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左肩的衣裳,她却没有退后几步去檐下躲避的意思。
巷口空无一人,却有脚步声响起,她扭头望去,只见戴着笠帽的宁缺从西侧某道路口走了出来,笠帽yin影间的脸颊苍白无比,她急忙撑伞上前替他遮雨,然后趁着无人注意,快速离开这片街巷。
油纸名单上的第二个名字终于在今天被划掉,被杀死的陈子贤是将军府灭mén一案的直接凶手之一,然而回到临四十七巷老笔斋中的宁缺,情绪看上去并不是太好,擦干了身上脸上的雨水后,连脚也未洗便直接躺到了chuáng上开始睡觉。
这些日子他在旧书楼里苦苦煎熬,无论是身体还是jing神都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今天冒雨杀人,jing气神里崩着的那根弦崩到了极点,然后骤然为之一松,加上微寒chun雨一淋,便直接如chun山泥流般直接病卧chuáng头难以再起。
微冷的身体感受不到太多热意,纵使桑桑已经给他盖了两chuáng棉被,他盯着新糊了很多纸的屋顶,喃喃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进书院吗?你知道为什么我拼了命也要在旧书楼里呆着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拼死拼活要踏进那个世界吗?”
桑桑正蹲在mén口忙着煮姜汤,没有理会他隔个一年半载便会来一次的胡言luàn语,也没有时间去回答他这些无聊的问题。
宁缺艰难转过头去,看着mén槛旁蹲着的瘦xiǎo身躯,沉默很长时间后微笑说道:“这问题真有些胡闹,你当然知道……可是别的人不知道,喜欢,其实只是最脆弱最没有力量的理由,杀一个御史杀一个老铁匠都这么费力,如果我还是现在的我,有三把刀看着很强大的我……怎么有能力杀死夏侯杀死亲王?”
“夏侯太强大了。”他转过头来,重新盯着屋顶那些新糊的黄纸,喃喃说道:“武道巅峰怎么杀?不踏上修行路,这辈子我都别想杀死他。”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