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誉白将杯中酒饮尽,将酒杯倒扣,把酒杯和刚才喝的酒壶一起,推到一边去。又取出一套崭新的玉质酒器,干干净净地摆好。
这才一抬手,示意杨柳分酒。
杨柳轻轻拍了拍酒坛,令酒液更匀散,方才落酒入盏,各满八分。夏誉白的这份讲究,也是他杨某人所欣赏的。好男儿就应该知礼识节,精华服、端仪态、美姿容
。奈何照师姐她……不懂欣赏。
奈何明月照沟渠!
一念及此,顿觉酒气更涩。
他不欲伤心故转开话题:「天涯苦虽是好酒,我也不常喝,后劲太足,熬心太过。上一次跟我对饮此酒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夏誉白无可无不可地道:「谁?」
「齐国武安侯姜望!」杨柳始终注视着自己的酒友,满意地看到他惊了一下,笑道:「很意外?」
夏誉白道:「我听说他是怀岛上最不受欢迎的人,提他的名字都有可能挨打,没想到你们竟然一起喝过酒。」
杨柳哼了一声:「还一起喝过茶,吃过海鲜呢。」
夏誉白那忧郁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好奇:「你不讨厌他?」
杨柳路想了想,道:「如果抛开宗门立场,他是个不错的朋友。」夏誉白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杨柳奇道:「你认识他?」夏誉白道:「不熟。」
杨柳点点头:「我就说,怎么可能随便逮个人就认得他。他现在派头大了,等闲人近不了跟前,也再不是当初抱着酒坛求我办事的那个小年轻了。」
夏誉白不免又生出好奇心:「他还求你办过事?」
「陈年往事了杨柳摆摆手:「不提这个。还没上楼就听到你长吁短叹,什么明日又明日的,竟为何事?」
夏誉白也懒得追问,饮尽杯中残酒,方道:「叹自己虚度年华,一事无成!」
「这有什么好唏嘘的!「杨柳道:「前几年我也很焦虑,心仪的道侣求不得,真传排名老被压一头,又总是遇到姜望、重玄遵这些个非人的怪物…….……现在不也很好吗?「
「是怎么变好的呢?」夏誉白问。
「习惯了。」杨柳言及肺腑:「当你认清楚自己就是个废物,就是比不上姜望重玄遵他们。你喜欢的人就是不会喜欢你……...一念天地宽。」
夏誉白握着酒杯:「…………也许我还是有一些心气在。」杨柳一脸你还年轻的表情:「今年贵庚?」
夏誉白长叹一声:「我已经二十有四!还蹉跎于此,业无所进,事无所成。要遂平生愿,不知何年!」
杨柳冲窗外抬了抬下巴:「既然你还很有心气,迷界又没有锁门,你自去建功立业嘛。海勋榜上留个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夏誉白的眼神里有了愤慨:「有人不让我去!」
「哦,得罪了人。」杨柳了然于心,善意地道:「回头我找个人给你送进去,海疆是天下人之海疆,没有不让有志之士去迷界征战的道理嘛!」
夏誉白苦涩地道:「这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解决的....
杨柳明显没有听进去:「说起来你今年还是本命年啊,你得穿个红的,扎个红腰带什么的。不然容易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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