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周娇安静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本来去接周娇的路上还担心她小小年纪受不了打击,情绪激动呢。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周娇又等了一阵才看见公安局大门里走出一位跟陆战国有些相似的男人。没有那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有的啤酒肚,一身警服穿在他的身上很有威严的气势。步伐迈的很大,急匆匆的样子。周娇认出这是他的公公陆诚,现任公安局副局长。下了车的周娇对已经走进的陆诚鞠了一躬,尽管手还有些抖,可是声音还算平静,“陆伯伯,您好。”
陆诚深深的看了眼周娇,心里暗暗点头,然后还略微温和的说道:“周娇是吧,咱们也别客套了,进车里再说。”率先就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周娇又回到了后车座,车子刚启动时开得算平稳,行驶了一段之后就开始加速。这时就听见前面传来陆爸爸平静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有一丝焦急,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战国前几天在和敌方战斗时负了伤,现在伤势如何还不是很明确。战国的妈妈身体不是很好,我就瞒着没告诉她。不过想到你以后也是战国的妻子,这份责任早晚都得承担起来,所以这次就带你过去。”
周娇一听伤势还不是很明确,只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颤音,缓和了一会才沙哑道:“陆伯伯,谢谢您能带我过来。我一定不会拖战国的后腿的,您就放心吧。”
陆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女孩,明明只有十六岁,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的花样年纪,面对这种情况居然还能临危不乱,冷静对待。光是这副心态,就够让他另眼相看的了。明眼人就能看出她也很害怕,担心,苍白的脸色,哆嗦的嘴唇无不昭示着这一切,可是她就是能忍耐住,不让自己有一丝的软弱,是个好孩子。
其实陆诚心里也没有底,打电话通知时陆战国正在做手术,不明情况,只知道很危险。看着这样的周娇,想起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估计早就方寸大乱,嚎啕大哭了,心里一软就安慰道:“小周啊,你也别担心。战国作战经验很丰富的,他肯定会保住自己的性命的。”
周娇也知道陆爸爸是安慰自己,如果不严重就不会打听话通知家属了,可是她宁愿陆爸爸说的是真话,那样就还有力量支持自己,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持住。
扯了扯僵掉的嘴角,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着陆爸爸:“嗯,我知道。我相信他啊。他答应我的一定会平安回来。他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陆诚看着周娇坚定的眼神,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年轻的姑娘,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车里一时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周娇侧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已经出了县城了,周围也越来越荒凉,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荒凉寂寥,没有一片充满着希望的绿色。
等车开到省城机场时,那里已经有军用的飞机在等着了。这还是陆爸爸动用了很多哦以前的关系网才弄到的一辆直升飞机。陆爸爸也只是和等在那里接待的军官草草的打了个招呼,就和周娇一起登上了前往战地医院的飞机。
陆诚和周娇到时已经是半夜了,从飞机上下来几人就急匆匆的穿过医院的走廊,来到手术室的门口。周娇尽管身体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表情还算镇定,压低声音问了下路过的护士已经进去多长时间了。护士看了眼周娇年轻的面容,还算和善的答10个小时了,然后就扬长而去,在医院呆久了家属什么样的情绪都经历过。
周娇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无奈的和陆爸爸做一边的椅子上焦急的等着。
终于,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指示灯亮了,病房门也被从里面打开。一连串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陆续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医生边走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颀长的身体,高挺的鼻梁,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挑起就有自带一股风情。
看见站在手术室外的陆爸爸和周娇,点头颔首,用温和的声音对冲过来的俩人遗憾道:“病人的性命已经无碍,但是由于被送来的时间过晚,手臂上的伤势已经控制不住,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挽救回来,以后恐怕是没有知觉了。我很抱歉,没能保住他的左臂。”
周娇只觉天地之间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模糊,然后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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