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只引了我往苏恒的寝殿去,道:“太子殿下康健。有红叶姑娘和顾姑娘照料着,正在金华殿听周常侍讲学。”
我说:“天色已晚,他该回了。”
方生便恭敬的躬身,道:“太子殿下好学不倦,时常晚归。偶尔也留周常侍晚膳,娘娘不必担忧。”
他是故意的。不过经年跟在苏恒身边的人,哪个没些胆量呢?
我便不再理他,推门进去。殿内的人许是早就在等我来,纷纷行过礼,便退了出去。
苏恒正在床上睡着。
我猜到了是他病了,然而正走过去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怔楞。
我从来没见过苏恒伤病的模样。这自然不是说苏恒就不会伤病,而是他从未在我跟前露出过疲态。他这种人事事都闷在心里,便是难受得吐血,也不会表露出半分。若说他是一只狮子,那么他平日里看上去定是懒散优雅的,反而伤病时会亮一亮獠牙和利爪,显露出他的英武来。
我也曾为他包扎过刀伤,入骨的都见过,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连发丝都不乱一分。反而要笑我唇色白的惨淡。纵然是刻意的虚张声势,那般从容调侃,也令人不由就面红耳赤。
可是他现在墨画上去的一般。
也不能说难看,只是过于清淡了,便有些落魄凋零,不似他往常的风采。
我心中滋味便有些难以言说。
看他眉头又拧起来,表情困顿得厉害,下意识就拿了帕子,为他拭去额上汗水。
他却猛然间醒来,一把便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目光迷蒙,大约还没有醒透,一时只是不善的望着我。待看清楚了,面上恼怒的模样方敛起来,勾了唇角,将我的手拉住唇边亲吻,道:“可贞。”
我应了一声。
他身上却一僵,捏紧了我的手指,闭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来,已是目光清明。
他似乎确实病得不轻,喘息略有些沉。松开我的手,揉了揉额头,就势遮了半张脸,对我道:“你出去。”
他声音里隐了些羞恼。
也是,半个月不见了,忽然便让我看到他病弱的姿态,估计是有些难堪的。
我想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他却越发强硬,乃至于恼怒的道:“出去!”
我只能起身,福了福身,告退。
我出去时,苏恒身边内侍便知道他是醒了,忙垂了头急趋进屋。正与我擦肩而过。
只方生挡在我的跟前,道:“太子殿下很快便回。”
我往里屋望了望,道:“陛下不想见我,我过两日再来就是。”
内间却在此时传来苏恒的声音,“可贞,你进来。”
我便叹了口气,只好进去。便又与那些鱼贯出来的内侍们擦肩而过了一会儿。
我走到苏恒跟前,便又愣了一愣。
……他洗了脸,头发梳理过,中衣似乎也穿戴整齐了。此刻正倚靠在床上。面上是极端羞恼的神色,似乎已有些掩盖不住。仿佛他将我赶出去那一遭,只是为了腾个时间,梳妆打扮。
这想法令我不由遍体生寒。
瓦解的强硬,却令我心里那些诡异的猜测越发的盘亘不去。
一时屋内只是诡异的寂静。
PS:越来越看不懂了,亲们怎么感觉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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