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已经看到了那边的火光,让骨玉一直鸣着,吵醒了已睡着的孩子。
虽然他也不确定索菲亚一心寻死的话,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那边围墙上,火光越来越盛,接骨木探出墙壁的树梢被火焰舔舐着,慢慢变得焦黑。
屋里,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伊丽莎白被骨玉的声响和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神不宁,走出家门后,隐约看到那个方向被火焰映红的天空,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愣了半天,才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一切都晚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完善的消防设施,而且战乱时期,连警局人手都不够,更别说消防人员。
大火烧到第二天早上才熄灭,到了下午,江神原的人们才把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神色木然的伊丽莎白送了回来。
哭了一夜的婴儿静静睡在房间里,人们虽然没有在废墟里发现婴儿的尸体,但考虑到孩子还小,烧焦的尸体混在废墟里很难找到,以为索菲亚带着孩子自杀了,陪着伊丽莎白安慰了一会儿。
伊丽莎白似乎一句也没听出去,呆呆坐到所有人离开,又呆呆坐到天黑,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才像是瞬间清醒过来,回屋里照顾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伊丽莎白联系的人到了,不过伊丽莎白只把孩子托付给对方,让对方带回蒙格玛丽家旁系,还支付了抚养费,在人都离开后,伊丽莎白才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年过半百的人坐在房间里号啕大哭,一直哭到不知不觉睡着。
这一次之后,伊丽莎白好像彻底成了行尸走肉,有人到医药馆求医时,伊丽莎白也会接待,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一夜夜流泪,连骨玉响声也不理会,让小泉红子都在担心伊丽莎白也会突然想不开。
一年之后,战争结束了。
不少归家的人拖着残缺的躯体,继续生活,伊丽莎白又坚韧地振作起来,继续经营着草药馆,继续帮江神原的人们治病,偶尔会免费给孩子们送些草药,脸上的愁云也一点点消散,眼角的皱纹也显得更加慈祥宽容。
小泉红子都佩服伊丽莎白的韧劲,再三感慨不愧是被池非迟评价‘像蓓姬’的人。
有一天,伊丽莎白被邀请出去了一趟,傍晚回来时,脸上挂着笑容,到木屋收拾了一本本记录的草药书籍,放进箱子里,足足装了三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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