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却不是。
已经不再是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响:“夏小花!你家为什么有男装!”
我卷紧了被子,没回答。
不是了,不是我家了。
敲门声弱了下去,门外有人说:“夏小花,你,睡着了么?”
我没好气,从被窝里探着脑袋:“睡着了!睡得可着了!”
门外的人笑了一声:“夏小花,你说谎!”
“放P!我说的是真的!”
门外再没了声音。
我重新缩好了身子,喝了酒,迷迷糊糊。
以为就要睡着了,又好像听到有人说,“夏小花,记得,你今晚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说过不再爱叶玺。
说过不会选牛郎。
说过永远不可以再像从前。
即便是好友,即便是青梅竹马。
说过的话太多。
再醒来,是被枕头边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暖气开得太强,一身的薄汗。
宿醉的感觉果然很**,我抓起手机,按停。
刚在床上滚一圈,又响了。
再按停。
再响。
终于是接了起来。
“靠!夏小花!扣毛电话!立刻给我到民政局来!”5号的声音。
“做啥……”喝了二锅头,头疼。
“离婚!”5号喊得屋顶跟着抖:“我好不容易约到叶三公子的首席律师,还排了期才与叶先生的助理定到叶先生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快到了!你爱来不来,离不成活该!”
电话扣得干脆。
我抱着脑袋爬起来拼命往屋外冲。
经过客房,一脚踹开门:“老板!起床!”
晨斯摊床上拉着被子:“试镜会是下午……”
我抓着被子一掀,伸手摸上某人小胸肌用力一拧。
“啊——!”
5分钟后如愿以偿地坐在飞驰的车上。
苟延残喘地抱着生疼的脑袋靠窗边上哀号。
某人一边开车,一边也哀号。
“夏小花,这个月工资你就别指望了。”
我苦着脸:“我没车!快要迟到了,现在不去民政局,离婚又得排队!”
晨斯瞪了我半天,没吭声,车开得越发快。
在民政局门口一个急刹,我前脚刚下车,这头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积极啥!车窗贴得黑成那样,谁认得出来!
我不屑地哼哼,5号早冲了上来:“夏小花!快点!”
拽着我往民政局里冲。
直接一头冲进局领导办公室。
俩律师坐凳上正互相吹捧呢,见着我都站了起来:“夏小姐,您来了。”
局领导挥着手:“别急别急,叶先生还没到呢。先喝杯茶啊,喝茶。”
抬头看了我一眼:“夏小姐,早说了你得离吧。”
当年跟叶玺签字结婚的时候,也是同一位局领导,见叶玺举着笔镇定自若地要签字,头青脸变抖着小手问了不下10次:“叶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
我不耐烦,用力拍着户口本:“靠!你什么意思你!有你丫这样的领导么!妨碍公民结婚自由!”
叶玺愣是把字给签了, 局领导瞪大眼,观察了我老半天,冲叶玺说:“叶先生,您要是离婚,直接找我就成,举手之劳。”
叶玺微笑答应了,我举着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冲上去往领导头顶招呼:“你丫才离婚呢!”
局领导拿手一边抱着头,一边大声嚷嚷:“你们一准离!”
一准离,早说了的。
我咧着嘴,抱着茶叶咕嘟咕嘟猛灌。
5号不耐烦,问叶玺的首席律师:“你到底通知叶先生没?人呢?都过时间了!”
首席律师镇定自若:“急什么!叶先生可忙着呢,这种小事,5分钟就足够了!”
一众人拼命点头。
小事的5分钟又5分钟再5分钟继续5分钟。
N+1个5分钟后,我仗着宿醉终于爆发了。
“TMD叶玺到底来不来!”把手机拍在桌面上:“打电话!”
一群人脸都侧开了。
“啊,茶不错,多喝,多喝。”局领导极之热情。
“您最近忙收购市政旧址?我最近忙着海外评估。”俩律师热和着呢。
“喂?2号?啊,对,对,成品放在试衣间里……”5号抓着手机,望着天花板。
我环顾一周,终于自己抓起手机,按那串记得牢了却极少按过的号码。
“您说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正在为您转接……”机械化的声音。
靠!再拨。
依然是机械女声。
我臭着脸,所有人都拿余光往我这儿飘。
按断了,电话索性打给助理君:“TMD,喊叶玺滚民政局来!”
助理君冷冷冰冰:“夏小姐?叶先生目前不在。”
不在!居然不在!凭什么约了人离婚自己可以不在!
老娘顶着宿醉还在这儿陪局领导啃茶叶呢!
我彻底地暴走了,用力一拍桌子,扛起只花瓶顶在门口:“你们!统统给我找!找不着叶玺别想出这个门!”
一折腾,时间彻底地混乱了。
错过了晨斯的试镜会,我头晕目眩从5号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在给晨斯打电话呢:“老板!我不行了!我快吐了!我必须得请假半天!是,是,我这就回酒店躺着,我这不是昨晚虚耗过度么我!我以后再也不喝X星二锅头!”
摸出房卡开房门。
哔的一声,绿色的小灯刚亮,身后头一股力气一推,我连滚带爬被人推进了屋。
好不容易踉跄着站稳了,回过头。
遍寻不着的叶先生叶三公子,靠在门板上,满脸的疲惫,“夏小花,谁,许你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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