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玺果然来得飞快,陈教授领着他,直冲叶老头的重症观察室。我站在床边上,看见叶老头把床沿拽得死紧。
叶玺只望了叶老头一眼,干脆利落:“陈教授,立刻手术!他如果不愿意,先麻醉再过床。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对常规麻醉剂过敏,必须小心避开。”
陈教授拼命地点头。
我看见叶老头拽着床沿的手一松:“不孝子!你永远……就不愿意听话!”
叶玺皱着眉,没吭声。
“我让你出国留学,你听了,却去的是英国不是美国,逼我妥协。我让你入主叶氏,你听了,却非要在董事会跟我唱反调,逼我退休。我让你娶个好老婆,你也听了,却娶了夏小花,逼得我连退路,都没有了……叶玺,你永远,不愿意听话。”
叶老头摸索着,拽紧了床头边上的离婚协议书:“这一次,叶玺,就听我一次……”
“不听!”叶玺答得越发干脆。
“你……”叶老头伸出一根颤得厉害的食指,指着叶玺。
叶玺一把握住,把叶老头整只手按了下去:“你听我的!手术去!”
手握住了,没有放开。
叶老头咬着小嘴唇,眼角有光亮的液体滑落。任由护士把粗得吓人的麻醉剂,推进血管里。
没我什么事了。要离婚,我签字了。要叶玺,我喊来了。剩下的,已经没我的事。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被叶老头叫住了:“夏小花……”
我回头,看病床上喘着粗气的老头,举高了手里的离婚协议。
“爸,您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爸。”从此以后,叶老头,就只是叶老头。
叶玺的眼神,冰得刺骨 :“夏小花!闭嘴!”
我从善如流,低眉顺目。
叶老头终于不再发出声音,心电图乱得让人心惊。
陈教授指挥着小护士,领着一群专家推着叶老头,冲进了手术室。
我一路跟到了手术室外头,才突然想起来,我本来是要走的。
可是,腿软了,走不动。
我瘫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看叶玺签字,听注意事项。
半晌,才突然想起来要问拿着冰冷器械经过的小护士:“喂!你说,叶老头,是不是真的要瓜菜了?”
小护士尖着嗓子:“夏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手术这才刚开始!多不吉利!”
“可是……”
“放心吧,夏小花。也不过就是搭个支架而已,可简单了,那老头平时人参燕窝的没少伺候,死不了的!”
叶玺的声音,四平八稳。
我听得真切,却仍忍不住再问:“真的,不会挂?”
“说了不会。”叶玺不太耐烦。
“哦。”我安静下来,不问了。
“夏小花,你哭了?”叶玺伸长了手,差一点点,就要碰到。
我侧过头,堪堪避开了,伸手抹眼角,才发现自己满脸的面条泪。
夏小花,真没用。
幸好,没有被叶玺碰到。不然,就会被发现了。
我抖着手,胡乱抹着脸。
却被一股力道一抓,整个人扑进结实的小胸膛里:“夏小花!现在倒是连碰都不让碰了?”
叶玺的胸膛很暖,我却用了劲地拼命要推开。
叶玺一把扣住我的手,顿了顿,突然说:“你在害怕?”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我咬紧了牙,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自己,瞪着叶玺:“叶玺,你真的很坏很坏!坏透了!”
叶玺眯了眼,看着我。
“夏小花,你倒是干脆。既然不喜欢了,在你眼里就干脆一无是处了?”
“一直欺负叶老头,叶玺,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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