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疯子一扬手,示意婢女下去,踱到床边,低下头在我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每晚都在为夫怀中心猿意马,所以总是睡不好。不如今晚就让我伺候夫人......”说着轻啃我的耳垂。
我伸手便扒开他那颗厌人的头,当然还奉送了一脚。胆敢吃我豆腐!“你好滚出去上朝了!”
“啧啧,妹妹,”无影附身了,“早就提醒过你,不能太暴力,会没有男人疼的。”
“是吗,姐姐的意思是让小妹温柔点,好去勾引男人么?”
“我会考虑先把这些男人给杀了。”风满楼现身了。
“好吧,我第一个目标是你噢,夫君。自杀太痛苦了,不如让玄衣来帮你吧?玄衣——”
“属下在!”门外马上有人应道。
“水儿,原来你这么喜欢做寡妇呀!”
“没错!”我穿上外衣,把疯子扔出大门,“送大人上朝!”
疯子一天不惹我生气,似乎就没法过日子。
送走了疯子,我也没什么睡意,便也起床了。
疯子的花园里种了很多花草,当然,这些可不是毒物,只是一般的观赏植物。现在差不多已是春天,有些花朵已经开了。
今天又新开了几朵紫色的花,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它的花朵不大,但是香气很浓郁。
下人通报说有位僧人在后门等我,我想那人必是出尘了。本想说不见,可是他毕竟已是个年迈的老者了,于是还是去见了。
“大师,要说的您昨日都说了,我也说我会好好想想,您何必这么着急?”
“不,夫人,有件事情,你昨日还未听老僧说,就走了。”
“大师是否想说有关我家夫君后来的遭遇?您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大师请回吧。”说着便打算命人关门。
“不,夫人,是关于你的。”
“我?”我回转身,奇怪地看着出尘,“我有什么事?”
“不知夫人可否让这位姑娘回避一下?”
出尘指的是魉,我点点头,魉便离开了,“大师请讲吧。”
“夫人不相信老僧的卦象,老僧无话可说。但是,风大人的孤绝之命,却绝非虚言。”
“大师,我家夫君不是什么孤绝之命,因为有我,我会一直在他身边!而大师,您自命不凡的卦术,却是有所偏颇的,不是吗?”
出尘摇着头,“天命难测,天命难测啊,如果当初有夫人出现,老僧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下策?哼,残害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这何止是下策!
“大师,我是在夫君十二岁时才出生的,那时自然没有我。”这是什么借口?疯子五岁的时候,水芙蓉都还只是个孩子,怎么生水冰清?
“夫人错了,夫人是在风大人十五岁之时出现的。”
那是我来到这里的年份!我顿时脸色惨白,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夫人,您是唯一可以改变风大人命运的人,也是唯一可以从风大人手中,挽救天下苍生的人。”说着便给我跪了下来。
“大师,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顿时手足无措,我再怎么气愤,也不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在我面前啊。“老僧犯下的大错,不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救救这些无辜的百姓。”
“您……好,我答应便是了。您快起来吧。”我扶起出尘,“大师,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请谅解。”
“夫人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出尘喃喃着,转身离开。他的背部微微蜷曲着,步履有些蹒跚。我竟看得有一丝不忍,疯子没有杀他,让他亲眼看着天下毁在他的预言里,对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而言,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吧!
只是,我真能如他说言地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吗?
“出尘来找你了?”晚膳过后,疯子便开门见山地问我。
现在的疯子,都有些不像疯子了,是个正常人,冷酷得让我有些心悸的正常人。我望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千年寒潭,冷得让人发颤。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盯着他的眼睛,“是的,前些天在慈恩寺时便见了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过去的,现在的。”
“那么,你知道了很多?”
“不多,你离开上官家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
然后,我们就都沉默了。我看着疯子。他则低头看着茶杯,纤长的手指顺着杯口滑动。屋内静寂无声。
以后你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更加惨痛的事情,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是今天的你!
“想不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很久以后,疯子开口问我。他没有抬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
我走过去,伏在他的背上,双手环在他颈间,“不想!你的过去又没有我,知道了又如何?”
疯子闻言轻轻一颤,转过身,把我搂在怀里,“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疯子抬头看着我邪邪地笑着,“水儿,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疯子终于恢复成疯子了。心中顿觉舒了口气,但是,“你让人监视我?”我吼道。
“水儿,那不是监视,是保护,你可不要歪曲为夫的一片苦心呐!”
“一直都是?”
“没错!”
这么说,我不是连半点隐私都没有?唉,算了,算了,还是说正事,“你真的愿意让我与你作对?”
“唉,水儿啊,你不知道,朝堂有多无趣,你若搅和进来,一定可以给我解解闷。”疯子是不是又在算计我什么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换个身份。”果然!
“什么身份?”
“你得从我的宠妻变成弃妇。”
疯子眼中精光四射,他又在打什么鬼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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