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前跟这个人也不怎么熟,就算同班了三年,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完全不了解对方。但是浅深心里还是有点疙瘩。浅深有些不舒服地看了眼已经在后面的座位坐好的辛梓,重重地把包扔在书桌上,懒洋洋地坐了下来。她的同桌是一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男生,他看到浅深脸立马涨得通红,紧张地跟浅深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莫天,以后多关照。”顿时,浅深觉得自己身处于地狱之中。
开学几周后,大家相安无事,两次摸底测试浅深刚刚跃过及格线,而她后面的家伙门门第一,除了语文没拿满分,另外无一例外地满分。老师把他惊为奇才,更加倚重。浅深把自己的试卷随手塞回抽屉,背起没放什么书的书包正思量着晚上约谁出去玩,不料被老班拦住。无奈,她只好跟随老班去了办公室。
打从开学第一天,浅深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这个班的异类,她不穿校服,不戴校徽,及腰的长发被烫成大卷,还稍稍染成了暗红色,在阳光下随着光线的变化折射出魅惑的光泽。她不喜欢戴眼镜,上课看不见黑板时就睡觉,作业大多是抄同桌的,来不及抄就交空白的本子上去。考试的时候她倒是不作弊,能答出几个算几个,往往她是班上第一个交卷的,也是班上成绩最差的几个之一,而成绩差的几个学生大多不是自己考进来的,基本上都是父母花钱买进来的。还有,她进校没多久就和两个男生谈起了恋爱,搞得这两个男生为此大打出手,浅深装作没看见,继续和其他男生交往。
虽然没有犯学校的大忌,但是每天她都会把学校的小过犯满。才开学不到一个月,就有很多老师投诉到班主任那里,说他们班上的梁浅深这个女生要好好管教。管教是什么东西?浅深觉得这个词异常可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管得了她,区区一个中学老师想要收服她,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果不其然,老班把她叫进办公室开始了长时间的训教,浅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显得比老师还要无奈。这位执教二十多年的男中年老师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借读生,没有正式学籍,你爸妈花那么多钱把你送进来的苦心,你不要辜负了。”
浅深微微笑了下,非常不以为然地说:“老师,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钱。”
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浅深原以为已经没有人了,可是她有些惊讶的发现教室的灯还亮着。原来班长大人和副班长大人还在为两道物理题探讨着,浅深听到辛梓用很温柔的语气在帮邵芝芝解答着题目。
浅深似笑非笑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书包。邵芝芝抬起头对她礼貌地笑了下:“你还没走?”
“嗯,跟李老师谈了会话。”
“哦,这样。”邵芝芝又笑了下,然后继续低下头用笔在纸上圈圈画画。这过程中,辛梓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等邵芝芝重新把注意力转到题目上后,便开口继续耐心地讲解。浅深有些恼怒地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以前。
辛梓是一个很受同学敬爱的人,他从小学起一路下来做的全是班长。他成绩很优秀,年年三好生,优秀班干,他做事一丝不苟,凡事都要求做到最好,经他手的事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他为人虽然内向,但也和善,你让他帮忙的事,他大多不会推辞。他和你打招呼时脸上永远会带着柔柔的微笑,这个时候他那张做题目时显得有些刻板的脸也会变得柔和好看许多。在同学中他的人气极高,大家班长班长地称呼他时都是极为亲切的。基本上班上没有人不喜欢辛梓,也没有辛梓不喜欢的同学。就是因为这样,浅深这样与群体有些格格不入的人也能感觉到辛梓对她的态度的特殊。辛梓从来不会主动和她打招呼,看到她最多点头照应一下,然后便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要不是因为她还是他班上的同学,浅深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理睬她。
浅深做人没什么人缘,但是长大了些后,异性意识逐渐增强的她意识到自己的男人缘异常的好。起初她以为辛梓那是小孩子脾气,也没多在意,可过了两年,这种情况一点都没有改善。班级活动的时候,十几个同学同上一部车,浅深前面的同学急急地自己付了车钱,辛梓随后赶上来的时候问大家谁付了钱,谁还没付,没付的他统一付。浅深恰好站在他边上就说:“我没付,我前面的三个都付了。”
辛梓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冲着前面几个同学又确认了一遍。
只需一次,敏感如梁浅深就明白了,辛梓这个众人口中的大好人,好班长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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