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并没有忘记,专门让钦天监选定了吉时,只等女儿养的更好些,就让女儿行拜师礼。
国子学博士柳叔公,翰林学士王光鉴,礼部侍郎姚盛勤三人,除了姚盛勤是惠懿皇后的兄长,萧元敏的舅舅外,其他二人都是大儒,不管是文采还是名声都会极好,甚至当太子的师傅都足够。
当初二皇子启蒙的时候,宣和帝都没有费心过,真要说起来,也只有当初的大皇子能比了。
而且,宣和帝专门下旨,昌平长公主拜师礼比照太子拜师礼来办。
林贵妃是宣和帝亲口说的,帮着皇太后管理后宫事物,昌平长公主拜师这事,就被皇太后交给了林贵妃。
李德忠专门去备了束修之礼,束帛一篚、酒一壶、修一案,这些东西都需要宣和帝过目的。
双华跪坐在脚踏上,轻轻给林贵妃捶着腿,“娘娘辛苦了。”语气里倒是有些微林贵妃委屈。
林贵妃笑了下没有吭声,前段时日她的贵妃礼,宣和帝说慧懿皇后丧未过三年一切从简,可如今一个公主的拜师礼却如此,若说她心里没有一丝不满,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
只要她敢抱怨一句让宣和帝知道了,这个贵妃的位置怕就坐不稳了。
“太子与公主的新衣做好了吗?”林贵妃闭着眼睛,问道,当初宣和帝注意到他们衣服不合适,林贵妃自然也注意到了,在她刚升贵妃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内务府给太子河公主裁制新衣。
甚至布料都是林贵妃亲自去挑的,并不是多珍贵的,只是些摸着柔软极适合小孩穿的,而且全是素色的。
宣和帝当晚就赏了东西下来,这还是惠懿皇后下葬后,宣和帝第一次赏东西给后宫嫔妃,一下就把所有质疑林贵妃的声音堵下去了。
别人以为宣和帝赏下来的东西是因为她晋贵妃位,帮着皇太后管理后宫使得宣和帝满意,只有林贵妃知道,她到底为何得了赏赐。
这也是宣和帝在告诉她,如何当一个能令宣和帝满意的贵妃。
昌平长公主拜师礼比照太子拜师礼这事,倒是引起了御史的不满,他们纷纷上书,惹得宣和帝几次都要暴怒,最后反而在朝堂落了泪,“朕知此事有违先例,昌平长公主乃朕嫡长女,自幼机敏孝廉,慧懿皇后先朕而去,仅留两子,前朕之太子出痘,昌平长公主年岁小,却知事,劝朕大局为重,又心念幼弟,以为出痘必死,还跪求守护幼弟,此等品性……”话到后来,竟有些泣不成声。
“臣等惶恐。”众大臣赶紧跪下,心中有些埋怨御史,宣和帝本就喜欢嫡长公主,拜师礼虽有些越了规矩,却无大碍,毕竟昌平长公主再怎么得宠也仅仅是公主而已,顶天了就是如今的位比亲王,而昌平长公主又是太子的嫡亲姐姐,虽然太子还年幼,不知能不能活到顺利登基,可也不需得罪他们。
再说,姚家也不是吃醋的,当初姚氏做了皇后,就主动要求宣和帝消减姚家的权利,父兄也从实权的职位平调到了那些清贵却没什么权利的职位,就像是姚氏的大哥,从吏部调到了礼部。
翰林学士王光鉴,正是宣和帝给昌平长公主选的三位老师之一,磕头后说道,“昌平长公主大义,陛下命臣教导长公主,实乃臣之幸事,臣必当倾尽所学。”
宣和帝为萧元敏选的三位老师,今日上朝的只有翰林学士王光鉴与礼部侍郎姚盛勤,姚盛勤为萧元敏的舅舅,此时自然不好说话,王光鉴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他年仅三十,榜眼出身幼年丧父,母独自抚养,其妻为书院先生嫡女,先生赏其才华,在其贫困之时将嫡女下嫁,且妻颇具才华。
王光鉴因其母与妻,对于教导昌平长公主之事并不觉屈才,又因为昌平长公主护弟之事,想到幼时母亲的照顾,反而多了几分期待,所以此时才会站出来表态。
礼部侍郎姚盛勤这时候也出来了,“臣有幸得陛下赏识,以教导公主,是臣之福分,谢陛下。”
李德忠上前,递上黄色绣着龙纹的帕子,宣和帝接过擦了擦眼泪,“朕失仪了。”
“是臣等愧对陛下一片爱女之心。”
宣和帝摆了摆手,“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
众臣这才起身,到自己位置上站定,“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见再无人上前,宣和帝看了一眼李德忠,李德忠喊道,“退朝。”
众臣跪下等宣和帝离开后,才起身按顺序离开,等出了大殿,姚盛勤快步赶上王光鉴,说道,“刚刚之事,姚某谢过王大人了。”
“以后我们一同教导昌平长公主,还如此客套。”王光鉴笑道,“王某今年三十有二……”
姚盛勤笑着接口道,“某痴长两岁,若是不介意,可否成兄弟为贤弟?”
“姚兄。”王光鉴直接叫道。
“王贤弟。”姚盛勤自然高兴,“不如今晚贤弟来我家,我这里珍藏了些好茶,请贤弟品尝。”姚家因为慧懿皇后的死守孝,如今全家都是不吃酒肉的。
“今日算了,改日我与母亲说一声,再去打扰可好?”王光鉴是个孝子,这是公认的,宣和帝也更看重他这一点,才让他教导女儿的。
“是为兄思虑不周。”姚盛勤笑了下,两人分开后,姚盛勤就直接回府了,姚父正在书房写字,姚盛勤进去后并没有打扰,而是等父亲写完后,才把今日朝堂的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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