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全身骨骼仿佛一寸寸断裂开来,连手指尖都动不了。他叫了两声唐飞,唐飞的声音在他脸侧响起来:“哎哟喂额滴娘喂……”
沈宣说:“我好像被石头压住了,真他妈疼啊。”
唐飞顿了顿:“……那是我。”
沈宣气急败坏:“下去!”
“那也要能下去啊,”唐飞苦笑,“我腿给断梁压住了,动都动不了。”
沈宣哦了一声,几秒钟之后失声问:“什么?腿给压住了?!什么地方给压住了?!出血了没?!”
这简直是废话。沈宣一刹那间全身都发凉了,五层楼高的电梯里摔下来,这么剧烈的地震,被断石压住,那根本就是不死也残的事。更何况压住的是腿,骨头当场断开都有可能,救的不及时,这条腿就废了。
黑暗里看不见唐飞的脸,只听见他笑着安慰:“太后,您老惊慌得不及时啊,您老刚掉下来那会儿还很镇定的问我:咱们还赶得及明早上宾馆的免费早茶呢么?”
沈宣一点也想不起来刚掉下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估计自己已经昏过去蛮长时间的了。四周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声音——当然他们现在也没有针——沈宣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唐飞沉默了一下:“起码两天。”
沈宣开口,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唐飞。”
“嗯?”
“你声音怎么这么弱?”
“您老应该感到庆幸,”唐飞说,“要是不弱您老现在就贞操不保了。啧啧,这么个体位,这么方便,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哎哟!”
唐飞苦着脸:“您老还空得出手来打人?”
沈宣说:“打的就是你。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受伤?”
黑暗中静寂了一会儿,接着唐飞窃笑:“太后,您老还是很关心我的嘛……哎哟!我说!除了腿以外一切安好,毕竟老子在国外上那么多野外生存极限逃生的课不是白上的。初步估摸着还能支撑十几个小时,毕竟美人在怀,我比较亢奋。”
沈宣举起手,想了想又放下了,喃喃着说:“记在账上,以后再犯,加十倍。”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睡着了。毕竟那么高的地方塌下来,电梯都被埋起来了。人都受伤不轻,会比较疲倦。
唐飞紧紧的抱着沈宣,头俯在他颈窝间,轻轻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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