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眼中顿时迸射出喜悦的光芒,慌乱地揪住王嬷嬷的衣袖,双目含泪,语无伦次地道,“那好,那就好,风先生的话我信,我等着,等我儿醒过来!”
王嬷嬷到底稳重,半扶半托把乌拉那拉氏哄出了房门,只留下了伺候弘晖的两个大丫鬟,她凌厉地扫了两人一眼,“我和福晋就在门外,你们俩好好伺候着,将功补过!”
那两个大丫鬟是自弘晖一岁后就跟在弘晖身边,此次弘晖出事,即使与她们俩的照顾没有关系,可也架不住主子迁怒,一旦大阿哥好不起来,她们俩也免不了杖毙的下场,故而一直战战兢兢地守在房内,此刻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齐齐应了声,“是!”
风华也不再罗嗦,眼见福晋出了房门,她大步垮了进来,疾步走到弘晖床边,只见原先软嫩嫩胖乎乎的粉润小包子,瘦成了小小的水饺,心里也不好受。
她在四贝勒府待的日子没多久,但弘晖像条小尾巴似的,总是跟在胤禛身后,小短腿跑来跑去,偏偏口齿伶俐,极有礼貌,她和邬思道也是见过几次,都喜他聪慧懂事,气度稳重,她私心里更觉得,这个小包子的资质比历史上的乾隆只高不低,比他那个性严峻、爱憎分明的父亲,更多了一份仁和阔达的恢弘气度,若好好培养,却是一枚仁君的好胚子,如果他没有早夭的话,也许清朝的历史会有另外一种走向。
改变历史的后果是什么?风华不愿想得太深,大不了一个魂飞魄散呗,她虽然愿意好好地活着,但也绝不情愿被“怕死”束缚住手脚。实际上,她倒是对改变历史的后果更好奇些。
如果说她原先还对救治弘晖存有那么一丝丝忧虑,那么,在发现弘晖身上也隐隐萦绕着一丝龙气时,这丝忧虑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有龙气,说明弘晖并不是一开始就被天道抛弃的弃子,至少还有回寰的余地,那么,她就有信心让他重新活过来!
轻轻将手搭在那小小的手腕上,风华小心地凝出一丝法力,沿着经脉慢慢流入弘晖的体内,沿着内周天慢慢转动,所过之处,在风华的脑海中清晰地反映出来——
“咦——”风华看到某处,一愣,忙又看向那处!
那两个丫鬟一直在紧张地盯着风华的表情,看风华皱起了眉头,顿时心惊胆战,只恐是大阿哥没得治了,其中胆大一些的,结结巴巴地、近乎绝望地问道,“先,先生,是大阿哥,治不好了?”
风华正聚精会神盯着那处,哪有时间回答她?看了半晌,脸色微变,看向屏息等她答案的丫鬟,低喝道,“立即去找一件金器来,尽量深一些,口小肚大那种最好。”
一边吩咐,一边改变手势,原先只两个指头搭在脉上,这次干脆握住了弘晖的小手腕,把那小小软软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对起来,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掌心处涌入弘晖体内,瞬间便来到那不妥之处,围绕着那处飞快地旋转起来。
那两个大丫鬟到底也是能干的,虽然十分害怕,却还算有眼色,听风华如此吩咐,就知道大阿哥有救了,大喜过望,其中一个反应快,赶紧跑出去,向守在门外的福晋又哭又笑,却还口齿灵便地道,“福晋,大阿哥有救了,风公子要一件口小肚大的金器,仿佛是发现了什么!”
福晋原先只以为弘晖真的是风寒过重,一听这话,立时发觉到不对,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只是此时却不好寻根究底,且弘晖有救了,这比什么都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查!
心头一定,她便恢复了应有的冷静,于是擦干了泪水,想了想,向王嬷嬷道,“你去我房中把我陪嫁的那件翠莲缠枝金瓶取来。”
金瓶很快取来,被那丫鬟送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听房内一阵呕吐的声音,十分稚嫩虚弱。
乌拉那拉氏肿着双目,紧咬着牙关,面上神色已然冷静下来,只手里的锦帕被扯得不成样子。
当里面发出那阵呕吐时,只听“刺啦”一声,因用力过猛,乌拉那拉氏手里的锦帕已撕成了两半。
房门打开,风华面色凝重地拿着瓶子走了出来,见福晋期盼地望着她,她虽然依旧眉头紧皱不展,却还是点点头给了福晋肯定的答案,“大阿哥已然没事了,学生给他用了药,睡一觉,学生再给大阿哥好好调养一个月,身体定会比原来还结实。”
还不待福晋出言感激,风华又踌躇了一下,福晋见状,心底明白,便静心等她说完,只听风华压低声音道,“大阿哥此番生病,有些个不妥,学生想来,还是说于福晋知晓吧。”
风华将手中的瓶子举起来,面色很是凝重,“此瓶中装了一个盅尸,是学生在大阿哥体内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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