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跪在下面苦笑不已,托帮老太太对她以往的情分和宝玉、元春的面子,故此今日只是她和老太太之间的对话,旁人都撵了出去。
贾政早已气得告假在家,连部里都不能去了,只是一人憋在书房一声不吭。
贾赦倒是想在荣禧堂听听,被贾母一顿白眼给撵了出去。
其余人,哪里有空位置躲去哪里,哪里敢像大老爷那般英勇的。
王夫人在屋里荣养了这段时间,脑子自然也清醒了不少,不敢再像上次那般顶撞贾母了,只低了头道:“都折准卖了,换成银子拿给我哥哥做交际去了。”
贾母一阵晕眩,知道是一回事,事情没说出来,毕竟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如今被王夫人从嘴里说出来,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此时此刻的贾母若不是因为年老,需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真真想跳下场去狠狠地扇王夫人一个巴掌,打开她的脑子,看看究竟是什么做成的,敢是浆糊不成?
贾母险险撑住,颤颤的问王夫人:“二太太,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尽管说了吧,免得到时候再被查出来就不好了。”
王夫人低了头,知道此时已然再无辩解之地,只得一一将自己嘱了周瑞去将金陵的一部分田庄和祭田变卖了的事情和贾母含泪说了,并着卖了多少银子,给了王子腾拿过去多少银子为元春疏通等等,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干净净。
稍后,王夫人在那里眼含热泪的磕头说道:“老太太容禀,儿媳实在是想让大姑娘有个好去处,顺带着也能拉拔一下宝玉。宝玉如今不成材,若是大姑娘再没个好位置,那儿媳还能指着宝玉做什么呢?要是珠儿在世,就是一百个宝玉我也不再管他,只可惜世事不遂人愿,儿媳也只能在午夜梦回见上一见我那可怜的儿子了。”
说完,王夫人就伏在地上,一声接一声的哭着,喉咙里似有哽咽之声。
贾母听到王夫人卖了祭田,心里一股气似有气冲斗牛之相,再听到贾珠和宝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瘫在座上,半天不作一声。
不管如何,王夫人毕竟拿了银子做的公事,虽然不作一声竟是可恶的,毕竟是爱子心切,将贾母放在她的位置上,想必也是这般冲动吧。
且这些日子以来,宝玉和元春每日来自己这里苦苦哀求,若是自己惩治了王夫人,只怕自己的心肝宝玉要哭死过去了。
现如今贾家已然分家,公库里的银子也是她私心里留着给宝玉多半的,既是他不在意,她这个做祖母的又何妨做恶人,左就也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只待最后眼睛一闭,生死由他们去吧。
况王夫人毕竟是王家嫡女,没有触犯国法的情况下,单就这些还不足以让贾家对她厌弃,只不过借机荣养罢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