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宝玉走来,便知他因着什么过来,心里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是他的亲母,他不来反倒自己要骂他一声小没良心了,见他走得着急,连个斗篷也没有穿就急急跑来,心里哪有不心疼的呢,冲着袭人和麝月怒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平日是做什么的,看二爷什么也不穿也不帮着提点提点么,那么要你们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不如趁早发卖了去。”
吓得袭人和麝月赶紧跪在下来磕头求饶,宝玉只在那里和贾母温言说道:“老太太不碍事的,是孙儿心里着急,故此忘了穿斗篷了,和袭人她们无关的。袭人本是要给孙儿穿的,是孙儿硬是推了去,老太太不信你看她手里拿着呢。”
贾母定睛一看,果然麝月怀里抱着大红斗篷,这才将怒意压下几分,冲宝玉说道:“你一个大家公子出身,怎的学的就像那贩夫走卒一般样式,行动只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你需知道,这一行一动皆要按着规矩来,方能走得长远。”
宝玉低了头听住了,一旁的元春只是着急,数次张嘴想要开口求情,只是没有插进嘴去。
贾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对这个大孙女只是失望,曾几何时她将这孩子视为崛起贾家的栋梁考虑,如今倒是大差了,不过她始终是自己自小养起来的,心里也是不落忍的很,遂和鸳鸯说道:“且领了袭人她们自去外面看着人,我这里要谈事,不见客。”
鸳鸯一听,赶紧同着袭人她们利利索索的走出去了,只留下贾母、元春和宝玉在屋里。
贾母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淡淡的对元春说道:“大姑娘刚一回来,不好好在屋里歇着,来我这里做什么,就是请安,有着在外边跪着请的么?”
元春登时跪了下来,向贾母情切切的说道:“老太太,我知道是二太太私自挪了公中的银子为我在宫里铺路,我不求别的,只求老太太看在孙女多年入宫刚刚回来的份上,不要迁怒太太,只罚孙女的不争气吧。”
宝玉吃惊的看着元春,原来自家母亲果然犯了大错,竟是挪了公中的银子了,只是他并未估计到银子的多少,想当然的跪在那里说道:“还请老太太谅解母亲的爱女之心,其实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花了就花了,譬如咱们再赚回来就好,求老太太恩典,饶恕二太太。”
贾母苦苦的笑道,自家的这个宝贝孙子果然不理事的很,实实的一个呆子,钱财是身外之物?花了再赚回来?若是真的这么好赚,贾家至于公中空馈至今么,没有银子,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去。
贾母脸上一震,对着宝玉和元春正色说道:“胡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的母亲既是犯了错,就应当被罚,都是大家公子和大家小姐,连这点都不懂么,到时候你们管起家来,岂非乱套,祖母怜你们年纪小,一时说错,只当没有听到,以后切不可再犯了。”
元春苦涩的拉了一下嘴角,看见宝玉还在再求,连忙拉住他,和贾母跪安了。
老太太心意已定,且又是怒气当头,还是不要现点眼了,惹怒老太太,她们就连这最后一座靠山也没有了,还是先去看看二太太吧。
赶至王夫人处,只见玉钏儿在外面把着门呢,脸上似有焦急的样子,看见元春和宝玉过来,赶紧迎上去,小声说道:“大姑娘、宝二爷,你们可来了,快去屋里看看二太太吧,奴婢看着只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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