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空头支票!说是分期付款,到目前只给了一百万。他不是一次性给我,就是怕我们反悔!”
“宛女士,你说裴小兵是替罪羊,难道打死我父亲的不是裴小兵,或者说,不止裴小兵一个人?”
宛夏沉默不语。
李恨水敏锐地感觉到,打死生父沈海淼的可能不止一个人,只不过,裴小兵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李恨水觉得自己操之过急,宛夏就算有意说出真相,也需要准备时间。
于是,他旁敲侧击:“姚金阳对你们一家很关照吧?”
“怎么说呢?我和小兵之前都是在基层单位,姚金阳动用关系,将我调到省立医院,将小兵调到省纪委。”
“看来他对你这个亲戚挺关照的。”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待在基层。我从来不奢望大富大贵,只希望安安静静过日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间事,哪个是福,哪个是祸,谁又能真正分得清?
就像我一个中学同学,年轻有为,二十几岁就是副镇长,三十岁不到就是镇长,可现在,由于贪污受贿,被判刑十多年。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一个科员,想贪污受贿都没门路。”
“是啊,我赞同你的观点。对了,光顾着说话,该点菜了,边吃边聊吧。”
“我请客吧。”宛夏拿起菜单,一边点餐,一边征求李恨水的意见。
“宛女士,你孩子多大了?”李恨水开始聊一些轻松点的话题。
“五岁。”
“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
“她一定像你,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吧。”
说起孩子,宛夏一脸的开心。
她翻起手机里的照片,给李恨水看:“别人都说女儿像我,李先生,你认为呢?”
李恨水扫视了一眼,就说道:“这何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出来的!真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小公主!”
“昨晚我和女儿亲子阅读,一起看绘本《木偶奇遇记》,她用稚嫩的童音说:妈妈,我今后再也不会撒谎了,撒谎后,我就和匹诺曹一样,鼻子会变长的,那该有多丑啊。我听了忍俊不禁。”
“是啊,五岁小女孩都知道不能撒谎,大人就更不应该撒谎。”
“对不起,李先生,我其实真的不太会撒谎,也很少撒谎。”
菜肴上桌了。两个人边吃边聊。
李恨水不再主动提及生父之死的真正原因。第一次见面,就指望宛夏和盘托出,并不容易。
不过,凭直觉,宛夏并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女人。她其实很单纯,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只想着相夫教子,安安静静过日子。然而,现实无情打碎了她的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
宛夏的电话响了。
她只听到几句话,表情无比震惊,泪水随即夺眶而出。
“怎么了,宛女士?”李恨水看着已经石化的宛夏,柔声问。
“小兵死了,说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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