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兵卒接连忙活了两个时辰。
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但都不敢停歇。
其中也有不少的农夫路过好奇过来探查,统统被万青及其手下二十余个狗腿子杀害,后被抛进坤河冲走毁尸灭迹。
他们的尸体瞬间被河水吞噬,漂流而下,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水面上。
此时,那处脆弱堤坝已被掘开一个巨大豁口。
这个豁口愈来愈大,准备吞噬万物。
下一刻,数百的锄头齐刷刷的一下接一下抡了下去。
只听得震耳欲聋“哗啦啦!!!”一声。
那道溃口被凿通冲塌,好似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长空陨落,银河迸泻!!
坤河黄水疯狂向外涌出,瞬时淹没了布满翠绿草树的堤岸,险些将几个跑的慢的兵卒给冲下去。
这些兵卒们惊恐万分,纷纷逃离原地爬到堤岸,生怕自己也会被洪水卷走。
万青却是依旧不罢休,这处溃决的堤口已然有些小了,不大符合预期。
便下令把那溃堤口两旁的堤岸再深挖一番。
这坤河下游皆是地上河,两侧河岸相平,此时决开一个大口子,周围的堤岸再向下掘个六七尺再好不过。
等那群兵卒再把堤岸向下掘了个六尺左右。
此时已是深夜,月上梢头,四处多出几具农夫尸体。
坤河之水仿若洪荒猛兽,咆哮着、怒吼着,眨眼间便将眼前的一切淹没。
借着惨白的月光望去,那道堤岸早已被众人践踏得面目全非。
中间的那道溃口经过半天的汹涌冲刷,变得越来越大。
其宽度原本不过十几个人的肩膀宽度,现在却已经超过了三十尺,仿佛一道瀑布般飞流直下。
那溃口在狂涌的水势冲击下摇摇欲坠塌陷,水流像是从天际倾泻而出。
而河道里的水势依然源源不断地从远处滚滚而来,永不停息。
堤下那座被砸得破烂不堪的庙已经有被河水淹没了半身。
那些翠绿的庄田也被泥沙和黄水吞没殆尽。
白天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油田如今已被洪水覆盖,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磷光。
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一片狼藉。
万青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带领着众兵卒继续向河流的上游前进。
众人再次急行一个时辰,却见一座木桥横立于河水之上。
万青心生妙计,分出两拨人马,寻一处溃口,相向来挖,必是事半功倍。
寻得一处溃口后,众人当即开掘。
此次挖掘之时众人有了些心得,且夜黑风高,没了那些农夫骚扰,将至凌晨之时,两道决口凭空出现,其水势汹涌程度不低于方才那处。
不消半个时辰,此处溃口必然成大势!
见大事已成,万青大喜,当机立断招呼手下兵卒过了桥梁,淌着河水,直奔淮安府方向溜之大吉。
若是跑的晚了,万青只怕自己人先被那河水冲走,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翌日,众人行至中午,想要坐下歇息半个时辰,却是无可奈何。
那坤河水已然漫了过来,水位足有膝盖那么高。
旱灾被彻底根治,目今却是洪灾的天下。
万顷良田平原化作江南水乡,碧波万里无垠,磷光四射,空中散着潮湿的腥味。
回去途中,但见百姓的土屋被悉数冲塌化作废墟,稻场上本要晾晒的谷物化为鱼儿的饵料,家中牲畜鸡飞狗跳折损过半,院中那口清井被淹没皆是泥沙,吃喝全无一口,自是欲哭无泪。
不同于那些兵卒与家庭四散的百姓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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