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王昊这边携三百余残兵败将退至淮安府边境。
半月以来相安无事,兵将斗志消弭.
只得坐看那白莲教吞并山东诸州府而心里只能干着急,却一份忙也帮不上。
此间倒是有方大庆携两百余残兵投奔过来。
看其装扮,也大概是扮作饥民从城中混出来的。
这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众人还以为方大庆早就死在了济南,纷纷为方大庆接风洗尘。
随后十几日里,也有其他州县的卫所兵溃散逃来,被王昊一一收拢。
众人暂时安置在了淮安府边的一个小村镇上,约莫五七百人家。
即便是败将溃兵,在乡野村镇之中那可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大官了。
当地民风淳朴,百姓乐施好善。
一听是朝廷的官兵,纷纷出钱出力将其供养起来。
他们受到了当地土豪乡绅的款待,这些人都忙着巴结所谓的大官,纷纷来凑热闹。
且不说王昊这富贵纨绔子弟哪里看得上这些乡野士绅。
但就此时,王昊哪里还有这些心思?
只是闭门不见,给这些乡绅吃了个闭门羹。
这一个月以来众人惶惶不安,就等着皇上降旨问罪。
那些兵卒倒无二话,有了乡民供养起来,整日浑浑噩噩过去,吃了便睡,睡了便吃,比逃亡之前还要快活自在。
最为担心受怕无过于王昊与方大庆二人。
二人作为总览山东军务的主官,山东失守他二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七月末旬,传旨太监引随从二十余人,赍擎圣旨丹诏,风尘仆仆抵达淮安府。
由于山东已然失陷,这传旨太监只能跋山涉水自京师出发。
途径顺天、保定、真定、顺德、大名、开封、凤阳、最后抵达淮安,绕山东边府一大圈,路过七八个州府,近百个县城。
往常十余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近一个月。
待那太监宣读完圣旨,跪在地上的兵将们心中都松下口气。
王昊与方大庆二人面带喜色。
既没被罢官,也没被砍头,却是要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实在是天可怜见,老天有眼。
二人心中将能叫得上名号的大罗金仙纷纷感谢一遍,又对皇上的宽仁大恩大德大为赞叹感恩。
就可怜了那山东布政使陈光成了背黑锅的,刚逃出山东便被罢官后拿下押入京师,丢进天牢听后发落。
后二人也知传旨太监跋山涉水的颇为不易,便邀盛情款待一番。
奈何这里可不是甚么繁华都城,只一家门窄店小的酒楼,勉强吃喝了一番。
翌日,众兵将送别传旨太监。
临别时王昊赠了他二百两白银,那太监脸上才露出些笑脸,渐行远去。
却说如何戴罪立功?
皇上降旨令他们一个月之内荡平白莲匪乱,这谈何容易?
如今二人虽仍是监军与总兵官职,但手下拢共不过五百兵力,城池皆失,与光杆司令无异了。
再看白莲邪逆,吞并山东后,原本不过三万余的主力军,通过改编饥民,强拉青壮入军,白莲教的主力军已然暴涨至十万有余,目前白莲教还不满足,依旧招兵买马,竭力扩军备战。
更何况还有财大气粗的泰山派与其狼狈为奸,派中弟子起码两万余人,可谓是兵强马壮。
结合之前其他溃兵的消息,二人推断于此,五百残兵如何打得过十余万反贼大军?
刚喜上梢头的神情又变得乌云密布,愁眉不展。
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一两成的生机,于是二人召集悉数兵将来商议对策。
“诸位可有良策,尽管说来。”
也就残存下来的十来名副将、参将,看在监军大人面子下,才随意提了几嘴。
无非便是:
“趁夜色袭扰贼军,每夜出兵攻其薄弱处,后徐徐图之收复山东。”
或是:
“招兵买马,待兵强马壮后与白莲教贼军决一雌雄,再图东山再起。”
其余众人都满脸木然之色,都不认为己方还有东山再起的翻盘机会。
听完这些所谓的计策,王昊与方大庆二人直呼不可行,纷纷摇头。
其一,仅凭这五百残兵能不能攻下一处小县城都是个问题。
即便趁夜色攻取,白莲反贼得到消息后必引大军来镇压,到时候便是全军覆没。
其二若说招兵买马再与白莲教决一雌雄,则更为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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