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明日一早还要起身赶路的,你早些回去歇了吧。”
许适容强压住心里的烦躁之意,和颜悦色道。
小雀哦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和另个丫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许适容方才叫小雀早些去休息,自己却是全无睡意。独自坐在那桌边,凝视着一灯如豆,托腮了良久,突觉灯火一阵飘忽,耳边响起了阵急雨穿竹而过的沙沙声响。站了起来到窗边推开了望去,才见外面不知何时竟是疾风骤雨起来。正看着,一阵风夹了雨丝,飘过游廊卷了过来,扑面一阵凉意,连身后桌上的那盏灯火也是噗一下被吹灭了。
许适容关了窗子,摸着回了床榻上躺下。身上紧紧卷了层衾被,却犹是觉着丝凉意。好容易睡过去了,却连那梦里耳边都似是雨穿竹林的声音。第二日醒来,睁开了眼,下意识地便朝自己身侧看去,却是空空一片,心中突地有些发怔。
许适容梳洗了用过早饭,又和陆夫人一道指挥着府中下人们将那些箱笼都搬运上了马车,俱都收拾妥当待出发了,只那杨焕却是迟迟未现。陆夫人虽是一早就听自己府里那丫头偷偷告诉了昨夜里他二人的事,只自己这外甥女既是不诉苦,她自然也是装作不知。等了片刻,见许适容神色有些不耐,便急忙拉了她到厅里坐下,自己一叠声地打发了家中的下人出去打听下消息。只被派了出去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个粗使丫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张口便道:“夫人,不好了。方才门房小厮传话来,说城东仙乐楼里的小子找上了门来,正被拦在了大门外,说是……”
那丫头突一眼瞧见许适容,一下便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杵在那里不说了。
陆夫人看了眼许适容,自己站起身来出去了,那丫头也急忙跟了出去。没一会,帘子一挑,陆夫人已是进来了,看着许适容,面上虽仍是带了笑,瞧着却有些勉强。
“姨妈,那仙乐楼的找来,必定是和杨焕有关吧?到底何事?尽管说来。”
许适容看了下陆夫人,慢慢道。
陆夫人笑了下,这才摇了摇头道:“娇娘,我说了你可定要沉得住气,莫气坏了身子。男人家的,总免不了要风流跳脱些,且又是年少的,你便让着他些,等往后他年长了,慢慢就会好些……”
许适容听那陆夫人虽说了一堆,却都是在劝慰自己的,便微微笑道:“姨妈,你瞧我是个会气坏自己身子的人吗?是不是他又去那风月之地胡来了?”
陆夫人见她自己都如此说了,这才叹了口气,略略说了下方才听来的话。
原来方才那仙乐楼里的小子找来,为的却是昨半夜里来了个客人,一进去就要了个牡丹花房,叫了上好的一桌酒菜,又叫了四五个小娘过来陪着饮酒作乐。那楼里的瞧他服色丽都,是个有钱样的,自是一一照办了。本是好好的,哪知那客人喝了些酒下去,却是骂这楼里的酒酸,又嫌那小娘们脸上脂粉涂得重,说是冲了他鼻子,把桌子都掀了个四脚朝天,酒菜撒了一地,吓得女孩们都跑光了。他却仍是不停歇,在那里撒起了疯,把个花房包厢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
这仙乐楼里的见他闹事,本有四五个壮汉一拥而上按住了,待痛打一顿后天明要送官去的。只刚架住,便听他带来的那小厮连声嚷着使不得,说是京里来的小衙内,爹爹是太尉,姐姐是宫中贵妃。一时倒是有些被唬住了,过去问了那妈妈。妈妈听得这闹事的来头不小,又是本府里陆通判家的亲戚,不愁找不到赔银钱的人,一声令下,便由他在里面乒乒乓乓撒疯去了,一直闹到了五更天才倒地睡了过去。暗地里又叫偷偷看住这主仆两个不教逃走了。待天明,这才派了个楼里的小子到通判府上传讯,叫带了银钱过去领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ZHE200811pm筒子丢的雷……
昨天系统有点抽,没有及时回复筒子们的留言,但都逐条看过了。
谢谢大家。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