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你相信文帝是那个叛国吗?”,南雍侯咄咄逼人,眼睛亮得仿佛黑夜里的两盏灯笼。
唐云意沉默了。在心中沉思许久,“建文帝联合外部,残杀同宗。建昭帝反……也是情理之中”,泥人尚且有三分性情。
南雍候大概是被气得胸口发疼了,他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是因为唐云意的话而发怒,天下人的愚昧,被蒙蔽了。
“侯爷,事实摆在眼前。建文帝残杀同宗,除非,你能拿出证据?”,否则,协助罪帝叛国的罪名永远烙在南雍候的身上。
“业火山庄那晚,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是建文帝的人?我曾听说,被大火灼伤的人,服下业火莲,以毒攻毒,把毒逼出来。至于血丹,是为了给他治疗恢复容颜”,唐云意无法想象,建文帝的脸毁容到何种地步。
“唐云意,你很聪明,但是又很愚昧”,南雍侯喃喃自语之后,发出了如同魔怔一样的低沉笑声,“也不怪你,是他隐藏得太深了”
南雍候的笑声从狂妄变得无力。里面包含的情感,唐云意看不明白。
外面的火光冲天,映在的窗牗上。火光映在唐云意的眼珠里,像两颗发光的小火球。
“候爷,他们来了”,如果南雍候把建文帝的行踪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建文帝的隐而不宣的罪证铁板铮铮,无法改变。
唐云意看向窗外的瞬间,一道寒气贴在他的脖颈大动脉。他瞬间觉得血液冷却,从指尖开始,血液里的水分正慢慢凝结成冰晶。
南雍候的匕首抵在唐云意的脖子上,匕首压得很深,血痕显现。这股刺痛让唐云意肾上腺素飙升,浓度比平常多了两倍,匕首切割皮肤的刺痛变钝,但是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他的心跳声持续加快,如暴烈的擂鼓声一般,在他的大脑里回荡。过快的心跳声让他的心脏有些难以负荷,血压在片刻之后升了起来,他的大脑一阵眩晕。
他之所以有这种反应是,南雍候比东伯侯更狠,为了阻止他继续查下去,不惜让人在他的脚踝关节刺入铁钉。以南雍侯的魄力和残忍,他真的会杀了他。他的伤口可以恢复,但是一旦被割喉,他不能确保自己能不能死而复生。
屋内弥漫沉重的死亡气氛。屋外的气氛如同被拉满的弓弦,急促的脚步声如雨点往这边而来。
“唐云意,你不单单是从刺杀那里看得出本侯与建文帝勾结?”,匕首像薄薄的刀片一样,割出细线般的伤口。鲜红的血变成细丝,顺着脖颈流下来。
“是,从业火山庄开始,我注意到了那个带头抢夺业火莲的人。他的行踪,我每时每刻都在注意……”,事到如今,唐云意不打算隐瞒了。
“你……唐云意,你够狡猾的,你用了什么办法?”
“给他下蛊了。当时的我刚学会西疆的蛊,趁乱给他下了沉睡的子蛊,待我能力足够到能够唤醒子蛊的时候,我将子蛊唤醒。我发现……他时常出入你的府邸”,加上失踪案和血丹案浮出水面,牵扯到了建文帝,他一步一步猜想。
南雍候老练的眼神里又愤怒又佩服。唐云意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加阴沉,从业火山庄开始,他已经开始谋划。南雍候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微光。
北川候和西河侯一直以来对他有所不满,当年的抬棺出征,双方闹得不愉快,此后见面不识。两人一直暗中收集他的把柄,今日……
南雍候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一股暴躁强大的力量突然撞了进来,昂贵的房门轰然倒塌,火把瞬间把漆黑的房间照亮。
长公主萧朝雨亲自领兵。一双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南雍候的面前,有的是他曾经的手下,有的是他的同僚,而今双方站在了对立面,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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