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芝兰院出来,唐云意软绵绵的,李唯昭和韩茂行想扶他,被他有意无意的躲过。他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瘫在封令月的身上。
“月啊,我要求的不多,豪宅一座,美人两位,仆从四位,山珍海味,逢年过节有的就行了……”,唐云意半瞌着双眼,全身大半的力量全部压在封令月身上。一股力量骤然甩出,唐云意猛地被推到李唯昭身上,耳边传来封令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唐云意,水怪案没破,你倒先折腾上了,想美人想疯了你?”
唐云一下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的样子,“我是说我死后……豪宅一座,美人两位,仆从四位,不过分吧?念在好友一场,你连这点钱都吝啬”
“我……”,封令月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什么,狠狠地瞪唐云意,“你又蒙我们。你一定知道什么了,故意在看守尸体的时候,跑回去偷偷睡觉了”
封令月大呼,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拢在唐云意,目光焦灼得快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云意,你是不是隐瞒了?”,曲文泰深凹的眼眶里透出浓浓的疲倦。金灵卫的人证物证三番两次被朱翊卫抢了,事关金灵卫的生死存亡,大家心力交瘁。
唐云意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浅淡,又充满幸灾乐祸,“朱翊卫被长公主折磨,你们高不高兴?”
梁攒同其他几位指挥高兴不起来,眉棱弓死,迟迟不能展颜,“你别忘了,长公主把水怪案全部压到金灵卫了。现在我们是骑虎难下”,梁攒咽了一口气,望向一张张茫然的脸,开口问,“朱翊卫已经触了长公主的逆鳞,以长公主的手段,为何不将朱翊卫置于死地?”
“朱翊卫是陛下的人,长公主自然要给陛下面子”,唐云意说完,众人纷纷看向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难道我说得不对?倘若金灵卫查出水怪案,我们就是长公主的人了”,那么问题来了,长公主和陛下似乎……有点猫腻。
梁攒点头,“确实如此。朱翊卫和金灵卫是两个对立面了,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走着走着,大家回到了金灵卫的官署。唐云意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从格子窗棂里投到外面雪地上,斑斓一片。
付离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封令月和阿菀一前一后跟在唐云意身后,颇有一种别致。
“怎么样了?”,付离激动起身,伤口处传来撕扯的疼痛,他的整个神经末梢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扯断,他疼得皱起眉头,赶忙坐回去。
“像你这种负责的同志不多见了,带病上岗”,唐云意房间桌上的茶已经凉,茶壶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唐云意拿起又放下,咽了口唾沫润喉,扫了一眼笼罩在昏黄光线中的付离、封令月还有阿菀。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有几句话讲……”,唐云意一副领导讲话的模样,封令月出口打断了他,“你讲话之前,我有几个疑问”,眉头上疑团翻滚的封令月誓要唐云意解开的疑惑,否则不罢休。
“你问……”
封令月探究的眼神让唐云意有一丝心虚。付离竖耳倾听,阿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从腰间的荷花包里掏出一包油纸,小心翼翼打开,里头是炸地金黄的麻花,外面裹了一层糖霜。阿菀吃了一根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去,自然而然捏起一根麻花吃起来。
“云意”,封令月的表情很凝重,很肃穆,仿佛在葬礼上一样,气氛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前面查案很积极,后面……你非常懈怠,你是因为发现了凶手其实不是堂溪夫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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