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出鱼肚白。不多时,霞光万丈。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轻纱似的云雾。
刑部的大门朱红高大。四周守卫森严,刀剑如林。唐云意坐在石阶上,双手拢在袖子中,哈欠连连。连续熬了几个夜晚的他,眼窝凹陷,黑眼圈沉沉,整个人的状态颓唐,提不起精神气。昨夜被带回刑部之后,苟旬怕他像飞蛾一样消失,派人严加看守三人,里里外外,包了三层密密麻麻的人,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督察院樊大人、大理寺李大人到”,嘹亮高昂的声音响起。伏在唐云意的肩头沉睡过去的封令月立刻苏醒过来,睡眼朦胧,下意识的抬起手背去擦拭嘴角的哈喇子,“谁来了?”
唐云意正襟危坐,打起十分的精神气。这是他唯一能自证清白的机会。
“云意,走在前头的是督察院的樊牧大人,后头是大理寺的李纯风大人,二人目光如晦,清冷肃穆。三法司中的刑部苟大人,昨夜,你已经见过了”,三人来头不小,心思阴沉。
唐云意顺着视线看过去。为首的是督察院的樊牧,一身青衣,半束发挽髻,面容年轻俊朗,透着一股书卷气,眼神犀利,唇线紧抿,气场凛然。走在中间的是大理寺的李纯风,身着官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以银冠束之,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面容方正,眼神炯炯,不苟言笑,一言不发,迈着四方步,与樊牧并肩而行。随行的还有苟旬,一身官服有些灰败。此人面色粗犷,脾气比较暴躁,一言不合就容易大吼大叫。
三人向石阶上的唐云意走去。唐云意猛然站起,胸膛挺起,目光镇定,从容迎上,没有丝毫胆怯。他若表现出心慌,眼神闪烁,他就算有充足的证据,三人恐怕不会相信他。
“唐云意参见三位大人”,唐云意别拙的行礼。
大理寺李纯风看向三人的神色多了些许的探究与愠怒。那一晚,他处理公务到半夜,刚刚和衣躺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闯进大理寺的案牍库,将案牍室弄得七零八落。好在没有损失案卷,否则,他眼下早就提着大刀,将两人砍成肉末,警示暗中摩拳擦掌的小人。
樊牧同样打量唐云意。平平凡凡,看不出这人有何特殊之处。但这个人却在刑部天牢越狱了,很想象他跟天枢爆炸没有关系。倘若不是他所为,他只需要在天牢里老老实实举证,刑部调查之后,情况属实,自会把他放了。但是他逃了,伙同金灵卫勾结,罪责就大了。
唐云意见樊牧眉头蹙起,意定神闲。樊牧明显是不信他能破案。
“你就是唐云意?”,樊牧问。看似书卷气最浓,实则气场最强。都察院位于三法司之手,能进去都察院,实力不容小觑。怀疑他也是情有可原。
“是”,唐云意恭恭敬敬的应道。
“苟大人说,你能助官府破案?”
“是”
“难道不是你所为?”,话头一转,把唐云意问得噎住了。他长得像炸天枢的人?再说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为何要炸天枢?
“大人,请举证……”
唐云意想揶揄几句。最后念自己身微言轻,还是算了。自己没能讲上几句话,就被对方给砍了,得不偿失。
樊牧面无表情,但脸上肌肉的压抑不住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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