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架住青年,兴奋道:“果然如此,我说刚才兄台身处温柔乡中神色怎地那般孤寂,原是早已心有所属!”
所属?什么所属?
青年内心一片茫然,面上却是频频点头。
“啊…那是当然。”
“兄台如何称呼?”
“季牧,字长风。”青年答到。
“我姓李,名寒衣,尚未及冠,便称兄台一声长风兄。”
李寒衣?
季牧微微一怔,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就目前身无分文的自己来说,傍上这个大腿似乎不是什么坏事,他像方才那样多甩几次银子,不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嘛!
称兄道弟之后,二人熟捻了不少。
李寒衣神秘兮兮的拉着季牧,问道:“长风兄对这名花了解多少?”
季牧还没等张嘴,李寒衣便猛地一拍大腿,痴狂道。
“我跟你讲啊,我可是仰慕她许久了,这次来长安,就是为她来的!”
“不是因为参加殿试?”季牧试探性的问道,却换来一个看待白痴般的眼神。
“长风兄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可是长安第一美人,玲珑月仙啊!
在全天下的丽人榜中,能排进前三的存在!
有幸一睹丽容的人,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瞧瞧,今日这楼内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见她而来,相比之下,区区殿试…算个屁!”
“……”
看着李寒衣唾沫横飞的样子,季牧不由得对那素未谋面的花魁产生了一丝好奇。
但正当季牧打算从李寒衣嘴里再套出些消息时,整个暗香楼大厅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靡靡之音停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灵优雅的旋律,闻之便令人心神安宁。
季牧看了看四周众人眼中渐渐升起的狂热之色,知晓李寒衣话语中的正主约末就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之音响起,三层阁楼上,珠帘轻卷,缓缓走出来一位丽人。
她慵整纤纤手,轻依栏杆。
薄红衣裳点缀,微微透汗,衬托出姣如秋月的肌肤,白皙的似比那名满天下的洛阳纸都要贵上几分。
一双似柳含情的眼眸才动,便惹的无数人为之倾倒。
丹唇轻启,却是嫣然一笑,百媚顿生,使得暗香楼中所有女子都失了颜色。
她半依于栏杆之上,好似许久不曾出门一般,灵动的眼眸饶有兴致的一一打量着众人。
季牧亦在人群之中,与她的视线遥遥相对,互相交错了一瞬便旋即分开,各自神色平静。
半响,一人出阁便使得满堂皆寂的丽人缓缓开口。
“承蒙大家厚爱,小女子不才,应与唐国之约,每当殿试之前特来与大家会面,谱曲助威。
愿诸位公子早日功成名就,成为我大唐国之栋梁。”
其声如银铃,宛转悠扬,清脆却又不失嘹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暗香楼大厅内缓缓回荡着她的声音,所有士子皆是起身拱手执礼,此起彼伏的应道。
“谢依香小姐吉言!”
“依香么……”季牧喃喃自语,同时一把将此刻恨不得直接冲上三楼的李寒衣无情的拽了回来,问道:“她姓什么?”
李寒衣像看待白痴一样看着他。
“玩笑有个限…”
“认真的。
“长安玲珑月,花魁玉依香,没听过?”
看着对方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的模样,季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捋顺一只炸毛了的猫一样,安慰的点点头:“知道了。”
原来她叫玉依香……
季牧若有所思,就在此时,那伫立于梯阁之上的丽人再次开口。
“按以往惯例,小女子此刻本应抚琴一曲,但今年…在此之前,小女子想添个彩头。”
当她说话时,大厅内所有人都安静的出奇,等待着她还未说完的话语。
“小女子入暗香楼三载,抚琴三曲。”
“一为平沙落雁。”
“二为琵琶行。”
“三为广陵散。”
“而这一次,自然也当有所不同。”
“今日要弹奏的这一曲,是小女子幼时便习得的曲子,也是小女子最为熟悉的曲子,只是相传此曲在世间早已失传。
“小女子不才,今日欲将其重现,而彩头便是若有能道出曲名着,小女子愿与其…共进晚宴!”
话音刚落,她妩媚一笑,素手按住栏杆,微一用力,竟是借力纵身而起。
裙带轻飘,玉足轻点,红罗漫天。
青丝飞舞,衬托着她那一点朱砂;
一袭红衣,也盖不住她的绝世芳华。
她就这般…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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