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小宝瓶说着,取出一个小药箱背在身上晃了晃。
“公子,我现在是一位郎中了呢,我跟乔前辈,你的风姐姐学了很多救人的本事。”
“好,那就留下来吧。”
顾余生凝望着浣溪上以剑气护住的古桥,这是一条为凡人开辟的生者之路。
他虽无大悲悯之心,却愿意为凡人生者计,所以留下来固守,他愿意这么做,因为在他心里深处,童年时幻象父亲背剑出青云门时,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幻想过了。
过往古桥的凡人们,暂时不知道这一切皆是顾余生所为,他们
在逃亡青萍州后,皆是虔诚的叩拜天地。
活下来。
对他们而言,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宝瓶一开始还对着逃亡至青萍州的人们宣扬这是她公子所为,可到后来,她也有些麻木了。
春深露重。
梨花凋谢。
转瞬十天过去,从仙葫州逃亡青萍州的人越来越多,宝瓶虽然白天忙着做事,可内心却颇有不忿,趁着仙葫州其他宗派前来维护秩序,妖族未侵扰之时,宝瓶用小拳拳帮顾余生锤揉着肩膀。
“公子,那些人维护秩序的修行者,享受着凡人们的朝拜,可却对你以剑开辟的生路视而不见,真是气人。”
“你的意思是,最好凡人给我立个功德碑?”
顾余生淡然一笑,为善而善,他不屑去做,但是,有善而不为,却始终过不去那一道坎,况且他在这些日子虽然忙碌,却也抽空在钻研道宗典籍,于救人之中领悟道家‘出山救苍生’背后的真正含义。
对顾余生而言,并没有耽误修行,反而在这十多天中,收获良多:以往他注重道宗之修行秘典,想要从中寻找剑道的新路,心中难免焦躁,可当他一人守青萍,看芸芸众生,领悟众生百态,与道宗道典结合,才知道当初在大荒秘境之中方天正没有夺走的那些道典,才是道宗真正的精华。
顾余生心中念头豁达,可他亦能照顾小宝瓶的情绪,轻轻拍了拍额头,说道:“小宝瓶,你不必为公子一时不得声名而感到不忿,很多事,如同流光之矢,总得先飞一会儿才行,别的不说,你看这两年,昔日盛极一时的玄龙王朝,如今已崩离成数十之国,在青萍州抚慰黎民的沧澜小国,如今却立稳了脚跟。”
“可是,他们总得知道这一切是公子所为。”
“他们自然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他们为生命而奔走,我们施以援手,本就是天地仁义之举,于修行炼心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顾余生说着,身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隐晦的气息,气息激荡间,如暖风吹拂,春夜寒重尽退。
宝瓶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公子,你……你要突破了?”
顾余生点点头,没有否认,只是若有所感道:“当初我在中州敬亭山时,九先生曾对我说,凝练元婴之后,修行若无瑕疵,则可至玉璞之境,可一直停留在九境,迟迟跨不过这一道门槛,如今想来,我这两年未至玉璞,非是我修行有瑕,而是心境之水未满,等心境之水满,自是水到渠成,这几日境界松动,似有突破迹象,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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