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梁红损了一把刀,心情不太好。
莫凭栏开朗道:“跟着风的方向走,就是前方喽。”
说罢,他大步流星往前行。
瞿梁红追在莫凭栏身后,头发乱飘,两人打打闹闹。
顾余生站在原地,回味莫凭栏刚才的话,心中泛起别样情绪,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迷茫的呢?曾经仗剑追风在青萍州的日子,可没有如今这般迷茫。
是什么乱了内心?
顾余生开始反思自省。
也许。
是时候停下来,好好沉淀一下了。
一旁的苏守拙也若有所思,对顾余生道:“莫兄自遇见你以后,整个人也变得豁达了许多,以往在圣院时,他修行时常神游天外,被教谕请出学堂多次,如今的他,反倒让人琢磨不透了。”
顾余生哂然,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与莫凭栏的距离,让他可以和瞿梁红打打闹闹。
走了一段,顾余生对苏守拙说道:“苏兄,自从方远出现在芦城之后,你似乎一直有心事藏在心里,这可不像往常的你。”
苏守拙手上捏着那一把顾余生替他修复好的扇子,沉默着走了一段,他忽然停下脚步,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其实想单独走一条路,去了却一桩心事,可是我……”
“那就去。”
顾余生拍了拍苏守拙的肩膀。
“我们之间的友谊,并非走在一起才存在,外面的世界很广阔,这里的世界同样值得独行。”
“我明白了。”
苏守拙朝顾余生拱了拱手,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黄沙中越行越远。
直到变成一粒黑点,顾余生才继续往前行。
跟着风走了很久很久。
走到了天黑。
黄沙的尽头,残檐断壁。
一间古老的驿站若隐若现。
莫凭栏站在粗粒砂石边缘,停下脚步,等顾余生靠近,他才说道:“苏兄年少有名,是汀州有名的剑客游侠,喜欢劫富济贫,他爹是朝廷的捕快,某天夜里,有人看见他的父亲死在他的剑下,那里的人,都认为他弑父不孝,从此沦为江湖窃徒。”
“前些日子我查阅汀州的资料时,发现汀州曾出过一件异宝,当是蓬莱的方远去过汀州,也许这背后隐藏着真相。”
“他去找方远报仇?”
顾余生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头,想要去找寻苏守拙。
“算了吧,他是不想连累我们。”莫凭栏神色复杂,“顾兄,我与梁红趁夜往北走,那边是北寒地,应该有铸刀的地方。你在这里等苏兄回来,三天之内,我们就会回来,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就单独离开,不必等我。”
说到这。
莫凭栏忽然想起什么,掌心灵光一动,取出一个食盒递给顾余生。
“这是晚云做的,差点忘了给你,顾兄,这遗迹处处透着古怪,你一个人要小心行事。”
莫凭栏说完,就要拉着瞿梁红远遁。
顾余生手捻食盒,感到暖心之时,又不免有些奇怪。
“莫兄,晚云入遗迹后,你可知晓她去了何处?”
“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晚云有诸多手段傍身,不会有事,反倒是你,要小心上界的那些家伙,指不定有什么后招,走了。”
莫凭栏祭出灵舟,载着瞿梁红飘然北行,很快消失在黄昏星原之下。
顾余生驻足片刻,一个人朝前方残檐断壁处的那一间黄沙弥盖的古老驿站走去,他传入遗迹,身体受了伤,入梦一场,又与上界之人一番打斗,再以神魂祭剑,早就疲惫不堪。
他只想找个栖息之所,暂时的安歇一夜。
天渐渐暗了下来。
大地陷入寂静。
北方一架灵舟上。
站在甲板上的瞿梁红忽然开口道:“莫凭栏,你撒谎了。”
“什么?”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瞿梁红一脸不解,“你骗了顾余生,你为什么要撒谎?你是不是要害他?”
“不是。”
莫凭栏摇头。
“我只是左右为难而已。”
“是莫晚云?”瞿梁红一脸惊诧,“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
无比阳光的莫凭栏,此时有些垂头丧气,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废。
“我只知道,晚云妹妹不会害顾余生。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其实有些事,我也不太明白,就像是二十年前,我那族伯失魂落魄的归来,整日醉生梦死,变得市侩,颓废,还有,五年前,爷爷去青云门抄录圣人书,为什么要带上晚云,后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妖城。”
莫凭栏手按太阳穴,沉默了片刻,他侧目,小声道:“梁红,你知道么,爷爷从天妖城回来,并非是圣院的人接回来的,而是他自己回来的。”
“这?”
瞿梁红眼睛瞪大。
“你爷爷得到妖族的礼遇?不,这不太可能,对了,我记得莫小姐是你爷爷当年从仙葫州与大荒的边境带回来的,莫非……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整个圣院都会被牵连……”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