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忙的不行,韩宁总抱着个电脑等在地下车库。
最过分的是有次她刚才打开车门,就被电话又召回公司,本来以为只要半小时,却足足用了三个小时。
再下来已是半夜两点,她忐忑走到车旁,深吸口气做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绕到车前,透过车窗看到仰靠在座椅上的人,早睡着了。身后正好有车开过,一道光闪过,他的脸由暗转明,又迅速隐在了阴影中……
如果那次自己没有进藏,会不会刚才就不必在忙碌时,还惦记着他在楼下等着?或许他那次不是心血来潮去西藏玩,就不会大半夜睡在这里?
她看了韩宁一会儿,才走过去,敲了几下车窗。
他开锁,看着她上了车:“你们公司是美国时间工作?”
“我以为很快就能下来,没想到这么晚,”她捂着肚子,觉得自己快被饿死了,“我带你去我小阿姨那里吧,我就想吃点家里的饭,这几天在外边吃太多了。”
韩宁自然没有异议。
两个人到的时候,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她自从回了国,还没有特地过来玩,没想到两年过去了,生意还这么好。
她进来撒娇了两句,就唬着小阿姨去给自己烧咖喱,还特地嘱咐要多放些土豆。小阿姨把牌交给身边人,很是依依不舍地说可惜了,难得摸到‘女巫’。
“你玩过吗?”她看着新鲜,低声问他。
“看下边人玩过,狼人,”韩宁说,“和杀人游戏差不多,就是复杂一些。”
“诶,又是比谁能说谎……”
她想起两年前,自己常在这里看别人玩杀人游戏。
一想到过去,她就不由自主总能联想到许南征,索性遏制了想下去的趋势,脱掉鞋,走进了小包房。
因为是周五,连麦麦也没有睡,抱着个ipad在聊天。
“快三点了,还不睡?”萧余假意扫了眼。
“女人不肯睡,男人怎么敢去睡?”麦麦睡眼惺忪地靠在墙边,看了眼韩宁,顿时眼中有了些异样,“半夜三点还在一起,笑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萧余被问的想笑,故意道:“你先解释清楚,和你聊天的人是谁,是谁说要等我的?”听他刚才的话,显然已开始了明目张胆的早恋行径。
萧余看着自己这个小弟弟,没来由的开心,忍不住提起了当年的话。
“笑笑,”麦麦垂下眼睛,用法语喃喃着说,“你是我的初恋,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我们都需要往前走,不是吗?”
萧余张了张嘴,没话了。
好在他才十二岁,要不然这口气,这语调,真就听着像被自己抛弃过。
她正是哑口无言时,对面倒是笑了声:“有道理。”
韩宁正靠着墙,和萧余隔着一个小方桌,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看着他们。他全身放松着,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其实最近他也挺忙的……萧余想到刚才自己把他扔在地下车库好几个小时,很是内疚地挪过去,靠在他身边低声说:“是不是很累?”
“有点儿,”他一手搭在膝盖上,夹烟的手指了指肚子,“主要是饿了。”
萧余噢了声,更内疚了。
因为说要加班,他一直没吃晚饭等着自己,到现在这时间都该吃早饭了。
她的愧疚满满,一直延续到两盘咖喱牛肉端过来,她特地把盘子里牛肉都夹出来给他,生怕他吃不饱。韩宁的吃相一直好看,饿到现在了终于有点儿不顾形象了,可这么狼吞虎咽的倒让人看的食欲更好。
萧余也是吃的都不顾说话,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才长出口气:“我已经成功从饿死过渡到撑死了。”
“你又吃不胖,”韩宁把餐巾纸给她,“我就奇怪,你胃口一直很好,怎么就吃不胖?”
“胃不好,导致吸收不好,”萧余擦干净嘴,瞥了眼始终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小阿姨,示意她别看的这么露骨,“你不知道有多痛苦,饿了就要吃达喜,稍微吃多了一些就要吃吗丁啉,总之离不开胃药。”
“还不是你一直跟许南征学,十七八就不好好吃饭,”小阿姨撇嘴,“后悔了?晚了。”
一句话扔出来,场面忽然有些静下来。
韩宁借口去洗手间,萧余才迅速叮嘱了一句:“他认识许南征,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小阿姨愣了下:“这么巧?”
比这更巧的事都有,够写一本书了。
她不想再多解释,又坐了会儿,就带着韩宁走了。
其实有时候真挺矛盾。在一起久了,总要带着他融入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无时无刻都会扯到许南征。她想说你不要多想,可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又有什么用?也许就像以前自己每次面对王西瑶,总会难过失落。
经历过,所以感同身受,才会更怕他会尴尬难过。
她侧头看了眼韩宁,韩宁像是有感觉一样,同一时间看她:“你要卖的房子,明天正式签合同,我约了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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