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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晨知晓自己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北疆军南下以来,堪称是势如破竹,可汴京哪些蠢货······这是韩壁的原话:「汴京那些蠢货就如同是兔子,听到点风吹草动便吓的魂不附体,第一件事便想若逃跑。」
若是让那群***权贵跑了,整个南周也就离崩溃不远了。这一次年胥很给力,径直拦下了那些逃跑的车队。
一句话,人,可以走,但东西留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人是很古怪的生物,钱财明明是身外之物,明明那些***权贵去到别的地方,依旧有法子捞钱,可他们在禁令之下大多选择了留下。
为了那些死物,他们愿意与大周一起赴险。汴京的局势暂时压住了,但却暗流涌动。
若是战局继续不利,乃至于大败,韩壁的判断是:皇帝会压不住那群吸血虫。
冯晨当时不解,韩壁分析道:「此次陛下压制住了他们,不是他们惧怕了陛下,而是他们觉得战局还有希望。当大势一落千丈时·····」
韩壁当时眸色深邃,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讥诮之意。「帝王在他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在此之前,君臣父子,其乐融融。臣子忠心耿耿,帝王威严。冯晨这才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是维系彼此利益的一种均势。
而此战的胜负,将会决定大周朝中局势。胜,帝王威严将会空前强大。
败······
帝王将会成为孤家寡人。
大周,自然也就成了风雨飘摇中的破屋子,秦王随意一脚就能踹倒。
韩壁说这些,是在告知磨下将领:此战,关乎大周生死存亡,当倾尽全力。
冯晨记得韩壁说到这里时,便站了起来平静的道:「老夫的身后便是颖水,颖水之后便是汴京。除非大胜否则老夫,不过颖水!」
韩壁赴死的决心激励着冯晨等人。
冯晨发誓,今夜定然要把北疆军的大营搅个七零八落。有心算无心,韩壁为了他能突袭成功,冒险全军压上。还有数千骑赶到了金州城附近牵制北疆军。
一切的一切······冯晨觉得再无瑕疵。
可眼前那片乌压压的黑影是什么?
那个站在前面,亲切问他:「来了?」的黑影是谁?电光石火间,冯晨喊道:「突击!」
偷袭被发现,而且对手有准备,在这个时候你能干什么?撤!
可一旦撒离,在黑暗中,这一万骑最终能逃脱的不会超过三千。若是没有韩壁那番话,冯晨会下意识的选择撤离。
但此刻他的心中充斥着悲愤,以及一种悲壮。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就殉国吧!
「杀!」
对面的的大营中,裴俭也有些错愕,「竟然不撤?」
「后面难道还有人马?」韩纪一想不对,「不可能,韩壁七万大军,就消失了万余人,这里就对上了。」可他们为何不退反进?
「为了大周!」
这声悲壮的呼喊告知了韩纪答案。
韩纪抚须赞道:「殿下判断敌军必然会行险一击,果然如此。」「放箭!」
弩阵发威了。
一波波弩箭洗劫着那些一心赴死的敌人,接着,一排排步卒把长枪平放。「再快些!」
冯晨喊道。
唯有快,才能给敌军阵列最大的冲击。
前方,一个骑兵突然身体一矮,接着连人带马摔了出去。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摔倒。
各种骨折的声音令人胆寒。「地上有东西!」
有
人尖叫道,接着这人就飞了出去。
「太平那边弄的铁蒺藜就是好使啊!」老贼得意的道。
战马一匹匹的摔倒,那些南周骑兵想勒住战马,可身后是同袍,一旦战马停住,就会造成混乱······「乱了。」裴俭摇头,觉得这一战打的太轻松了,「出击!」
呜呜呜!
号角声中,两侧骑兵出击。
步卒严阵以待,铁蒺藜阻截,骑兵包抄······
这就是个坑!
就等着冯晨来踩。「殉国吧!」
冯晨绝望的看了一眼南方。「韩相,下官,去了!」
他带着十余骑冲出了铁蒺藜的范围,出现在了北疆军阵列前。「杀!」
长枪如林。阿梁被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帐篷里黑麻麻的。「醒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心中一松,撑着身体坐起来,揉揉眼睛,「阿耶,外面是闹什么呢?」
「没事,几只地老鼠来回折腾,这不,那些将士在打老鼠。」李玄轻声道:「为父在此,睡吧!」「哦!」
阿梁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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