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一统北方,随后定然是要定鼎天下。身边的这些人该重用的重用,该冷落的冷落。你我都是北辽人,自然会被冷落。
我的应对手段是不问政事,哪怕当一把刀也好。
我在揣度你的手段,心想,你多是要蛰伏吧!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出家为僧。知晓我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反应吗?」
赫连燕指指眼睛,「绝了!」
赫连荣淡淡的道:「贫僧只是想让自己的余生更有趣一些。」
「再有。」赫连荣说道:「韩纪一直在拉拢你,而你却一直不假颜色,不,是态度暧昧。近期日却越发冷淡了,这是想避嫌?」
「对,可你却想把我卷进去。方外人,为何不清静些?」
「贫僧是想清静,可有人在殿下那里进了谗言,说贫僧在殿下身边多年,长安缺人,可让贫僧去长安辅佐。」
「你不想去?」
「贫僧从不在意什么名利富贵,去长安作甚?」「那你在意什么?」
「杀人!」「杀人?」「对,杀人盈野!」
「你这个疯子!」赫连燕没好气的道,「那你把我拉进来作甚?」「在别人的眼中你我都是北辽人。」
「北辽人自该抱团······该死!你这个没一点仁慈心的和尚!」赫连燕低骂道:「你这般作态,想让那些人以为咱们二人抱团。你图什么?
」
「贫僧是方外人,你是锦衣卫·····传闻中殿下养的猎犬。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殿下一统大唐不远了。随后便是庙堂。殿下说过,臣子拉帮结派是本能,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听听,这话什么意思?」
「不可阻止,但必须制衡。」
「对。你我二人皆是殿下的身边人。自然该为殿下效力。」「你我结党,为殿下制衡······韩纪,还是刘擎他们?」
「殿下让制衡谁,便制衡谁!」
赫连荣看着赫连燕,「你以为如何?」
「你这个疯子!」赫连燕看了秦王一眼秦王负手而立,看若那些将士操练。身边的阿梁也学若他背若手,父子二人站在一起,格外协调。
再看看那些文武官员。
赫连燕看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随着秦王征服天下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些生面孔也会越来越多。「好!」
······
进了清河城后,方崇有些失望。「几乎没怎么抵抗!」
韩纪微笑道:「殿下一至,叛军便怯了。」
「石忠唐在殿刀斩杀了他。」还未曾见到秦王,方崇就有了印象。
当日,韩纪陪同他吃了一顿饭,让他等待秦王召见。晚上,方崇和随行官员议事。
「此次我等当强硬些。」方崇一开口便出人预料。
「方相,北疆军刚灭了石忠唐,士气正旺,咱们强硬······不妥吧!」你就不担心激怒秦王?
「李泌在蜀地招兵买马,准备反攻关中。他悄然遣使来了汴京,说今年便要出兵。如此,秦王可还敢对我大周用兵?」
难怪方相此行表现的如此从容,这是有恃无恐啊!众人大喜!
李泌的使者是在一个多月前到的汴京,此事极为隐秘,仅有年胥和几位重臣知晓。使者在撺掇南周出兵,和李泌南北夹击秦王。
几乎是没有考虑,年胥就婉拒了这个事儿。虽然拒绝了联手之事,但此事可以利用啊!方崇越发觉得秦王会马上回师长安。
是夜,他睡的很香。···
李玄令人再搬来一张床榻,父子二人就睡在一个屋里。晚上,他给阿梁说着故事······
「······那孙悟空说,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阿梁不是一般孩子,神魂强大,有些早熟。而且他从小就跟着父亲,见识更非一般孩子可比。故而他早就过了听故事的阶段。
但今夜他却听的入神。
从记事开始,父亲就时常出征,就算是回到桃县,每日也有许多事要处置,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多。
此次李玄率军出征,也是父子之间离开最长的一次。再度回到父亲的身边。
真好啊!
他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沉沉睡去。李玄看了一眼。
对自己说故事的能力颇为佩服。
·····
第二日。方崇求见。
本想晾着他的秦王心情大好,「让他来,对了,把孤的一些东西装箱丢在庭院中,做出即将回长安的姿态。」
方崇在外面等候,一夜好睡让他看着精神抖擞。「请!」
有官员把他带了进去。
庭院里摆放着不少箱子,有些打开着,里面是锦袍等物。还有不少特产。
果然,秦王要回去了。
方崇心中大喜,知晓自己此行必将大获成功。首辅一直在空着,此次,也该决出人选了吧!
他双眸炯炯有神,目光转动,对随从轻声道:「当更强硬些!」随从眨巴着眼睛,心想那可是秦王啊!
当一个人利令智昏时,外界的威胁会自动被调整为零。
一进大堂,方崇就说道:「殿下领军迟迟不归,令大周上下颇为讶然。陛下令老夫来,是想问问,殿下何时归去······」
这话,很是不客气!
方崇特地说的颇为大声,便是要让外面的使团官员们听清楚。回去后,自然有人会散播他的这番话。
他突然发现大堂内安静的有些过分。他缓缓抬头。
秦王的脸。
阴沉的恍若大雨磅礴之前的天空。
「年胥这是想做什么,他想羞辱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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