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安如的头缓缓上抬,弓步弯曲的那条腿渐渐伸直。
“米粒之珠!”
宁雅韵冷哼一声,曲肘!
安如的那条腿缓缓弯曲回去。
脖子上的青筋仿佛要冲破肌肤的阻隔冲出来。
那双眼睛瞪圆,眼角突然裂开,一缕鲜血溢流下来。
他的鼻翼急速的张合着,一声闷哼,鲜血流淌。
耳朵,缓缓流出鲜血。
他张开嘴,噗的一口血喷出来。
这特娘的!
杨玄看的目瞪口呆。
这不是七窍流血吗?
宁雅韵从容的道:“在国子监这些年,老夫一直在闭门弹琴修炼,长安高手如云,可无人来国子监寻老夫的麻烦。”
杨玄想翻个白眼,心想国子监那不是一个学校,而是一个宗门。谁若是进去找茬,你去一群人是群殴,去一个人也是群殴,一群人殴打你。
谁特么没事儿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好对手难得!”
宁雅韵缓缓施压。
安如的脑袋缓缓低垂下去。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一低。
宁雅韵的力就一下失控了。
安如右脚后提,右肘猛的往身后锤击。
呯!
宁雅韵提起右脚,挡住了安如的脚,安如的身体摇晃,那肘就偏了。
宁雅韵一巴掌拍在安如的脊背上,令他重重的跪下。
杨玄听到了膝盖骨和地面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
宁雅韵接着一掌,就拍在安如的头顶上。
安如低头。
双膝跪地,低头。
杨玄突然发现周围没人了。
安如就是冲着他跪下,低头。
宁雅韵,好心思!
杨玄颔首,“拿下!”
张栩过来,和一个虬龙卫配合,把安如给捆了。
陈化哀号:“师父,章茁是个骗子,我们不该来!”
方觉也更咽道:“他说杨狗身边尽数都是战阵猛将,没有好手。可这里是什么?不是没好手,是有一窝好手!”
“一窝这个词,老夫不喜!”宁雅韵淡淡的道。
方觉突然双手在地上一抓,人就贴地飞掠过来。
直至宁雅韵身前,伸手去抓他的脚踝。
“老大!”
安如厉喝。
方觉右手猛地重击地面,止住了身形。然后缓缓抬头。
宁雅韵的拳头就在他的眼前。
劲风吹的他闭上眼睛。
方觉崩溃了。
“我投降!”
……
城中,来自驭虎部的几个商人,实则是密谍聚在玄学山门的斜对面,低声说话。
“那三人便是可汗说的好手?”
“是好手。”
“看着就像是老农。”
“你知道个屁!那老头当初一柄长剑逼得可汗像是一条狗般的逃窜求饶。”
“啧啧!这等好手,老夫有个儿子,从小就喜欢修炼,只是不得名师……”
“这老头我知晓,穷的要命,你真想让孩子拜师,就送些钱粮去,让孩子跪着……记住,跪下就别起来。老头不忍心,定然就收了。”
“果真?”
“咱们俩多年的交情,你觉着,我骗你有好处?”
“若是能成,回头我让你半分利!”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
吱呀!
大门打开了。
几个商人起身看去。
安如师徒三人被捆的扎扎实实的,被几个护卫挑着出来。
……
透过大门,能看到温文尔雅,恍若神仙中人的宁雅韵。
以及,杨玄。
“杨狗无损!”
杨玄连毛都没掉一根。
“掌教这等修为,当初就没想过……”
杨玄觉得这话不对,作为玄学掌教,宁雅韵首要职责是管理玄学子弟,而不是炫技。
“掌教也太谦逊了些。”
一直以来,杨玄觉得宁雅韵就是个宅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在值房里弹琴。
仿佛琴才是他的娘子。
宁雅韵微笑:“修为对于老夫而言,只是累赘啊!”
直至回到了家中,杨玄依旧记得宁雅韵那云淡风轻的微笑。
“阿宁!”
“子泰。”
周宁正在看书,闻声飞也似的把书收在身后。
杨玄定下了规矩,每日看书不超过一个时辰,免得伤眼睛。
杨玄进了书房,“你可知晓掌教的修为吗?”
周宁茫然看着他,“怎地问这个?”
“我就问问。”杨玄坐下,随后把那卷书拿起来,见是医书,就瞪眼。
“我就是看看。”周宁笑道,然后想了想,“掌教的修为……好像没怎么展示过。你不问,我都忘记了掌教还有修为的事儿了。就觉着,这是个琴师。”
“琴师?”
“是呀!”
“这位琴师今日雷霆一击,把章茁弄来的好手硬生生的打压跪在我的身前。”
“那好手是来作甚的?”
“呃!就是来打探消息的,被人发现了。”
“是赫连燕的人吗?”
撒一个谎得用十个谎言来弥补,杨玄点头,“是啊!”
他突然发现,从成亲之后,自己好像撒谎的本事越发的厉害了。
难道成亲就是为了修炼谎言吗?
“来人!”
外面进来花红。
“晚饭我和赫连燕一起。”
“我呢?”杨玄不满的道。
“夫君想一起吗?”周宁似笑非笑。
“小玄子,飞啊!”朱雀叫嚷道。
“不了。”
杨玄笑了笑,看到了外面的姜鹤儿。
姜鹤儿脸蛋红红的,小嘴张开,一脸急切。
“坐久了就起来走走。”杨玄起身,“记住,身边时刻留人。”
“知道了!”周宁觉得从发现怀孕后,杨玄就变得越发的唠叨了。
比阿耶还唠叨。
阿耶知晓了这话,怕是会吹胡子瞪眼睛吧?
好像,阿耶没胡子哎!
我要不,查查是什么问题?
杨玄出去,“何事?”
姜鹤儿低声道:“长安来了内侍。”
“不是寻卫王的?”
“不是,是寻郎君的,说是有陛下的旨意。”
特么的!
刚灭了基波部没多久,伪帝就派人来了。
几个意思?
关键是,皇帝这是想干啥?
干掉我?
不至于!
不说老岳父在长安蹲着,就黄春辉在,皇帝就不敢冲着我下毒手。
否则老黄一怒之下,说不得就会干些事儿。
皇帝觉着自己是瓷器,我是瓦砾。
瓷器和瓦砾……能碰撞吗?
不能!
杨玄去了州廨。
两个内侍平静的等待在值房外。
一丝不苟。
“杨使君。”
“二位中贵人。”
双方见礼。
一个内侍说道:“杨使君好大的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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