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挺好,听了奴的愿望,就说使君家中规矩多,要去之前定然要学好了,否则使君不喜欢。”
郑五娘抬头,“奴也不知好不好,使君看可还行?若是不行,奴再去请教。”
“够了!”
杨玄眼皮子颤抖了一下,“还是你原先的规矩好,现在的,用不上。”
“啊!”
郑五娘愣住了。
杨玄去了别处,临行前交代她明日午时之前收拾好家当,要不就晚些杨玄令人护送去临安。
郑五娘自然想跟着去,随即折卖自己的馎饦家当,和几个帮工算清了工钱,新老板接手了一切。
临行前她去了斜对面,感谢老板娘。
“真要去?”
“嗯!”
郑五娘看着很幸福。
老板娘一脸艳羡,“你这可是出头了。”
郑五娘笑道:“你做你的生意,难道不比我强?”
老板娘叹道:“女人挣钱来何用?难道还能做个豪商?没办法罢了,挣钱养着自己。”她突然暧昧一笑,“老娘在太平不少时日,看惯了各等男人,哪个不是色眯眯的看着老娘?你这姿色比我还出众,当初那些男人可没少打你的主意。
使君见到你的美色,可是毫不动容?”
郑五娘点头,想到自己主动撞到了使君的怀里,不禁觉得胸前酥麻,又觉得难为情。
“使君英俊,文武双全,还不好色,这等男儿才是咱们女人的恩物。
哎!只可惜老娘不能近身,否则定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把使君勾搭上手,哪怕是一夕之欢也好啊!”
“呸!”郑五娘脸红红的,“可不能这般说,使君是正人君子。”
“也是!不过,勾搭正人君子才有意思啊!”老板娘面色绯红,“可惜了,可惜了!不过你还有机会!”
“去你的!”郑五娘正色道:“当年我一剪刀捅死了那个畜生,被抓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空荡荡的,就记得一件事。”
“何事?”
“男人,不值得!”
“这话,没错啊!”
“可如今我觉着自己错了,男人值得!只不过,在我的眼中只有使君罢了!我生无可恋,使君把我当人看,那我就去他的身边做个人。”
……
“杨狗在忙什么?”
炎炎夏日,对于草原人来说是一年中的好时节。
远处有人放牧,牛羊成群。
不远处有少女在挤牛乳,手法很是娴熟。
一张很大的毛毯就铺在王庭的外面,怀恩就坐在上面,身前摆着美食和酒水。
占碧坐在另一侧,闻言说道:“据说最近杨狗有些焦头烂额,王氏断了太平的铁矿石,陈州要缺铁了。”
“哈哈哈哈!”怀恩不禁大笑。
“这消息可靠?”
“太平商人传来的消息,说王氏的人被扔了出来,若非杨狗忌惮王氏势大,估摸着要杀人。”
“好!”
怀恩眉间的阴郁之色尽数消散。
大将汪延在侧,“可汗,潭州赫连荣一直在催促咱们出击陈州……”
“你觉着,本汗是该出击呢?还是该自守?”怀恩淡淡问道。
汪延说道:“潭州毕竟掌握着我等的命脉,若是无潭州的兵器,以及灾荒时的粮草,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你觉着能胜?”怀恩看着他,“玉景谋反被本汗击破,本汗本想收了他的钱财,谁曾想杨狗却早已在侧。
你可知,他若是顺势突袭,那一夜将会是如何的凶险?
你可知,第二日夜里本汗就做了噩梦,梦到杨狗手持利刃站在床前……本汗醒来,浑身冷汗。”
怀恩那一夜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醒来后,只觉得心悸的厉害,仿佛周围全是杨狗,再也无法入睡。
可汗竟然把这等近乎于怯敌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可见对杨狗的忌惮。
“可汗!”
一骑疾驰而来,“章茁来了。”
山胡一怔,“此人来作甚?”
章茁在千余骑的护卫下来了。
“章茁可汗。”
“怀恩可汗!”
草原上最有实力的两位大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脊背。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章茁松开手,仔细打量着怀恩。
“本汗还好,看来你也不错,最近又收了几个美人?”
“五个。”章茁笑了笑。
二人携手坐下。
羊肉,美酒。
随即一队女子在前方起舞。
怀恩豪迈的道:“看中了谁,只管带走。”
“夺人之好不好。”章茁秀气的双眸微微眯着,“你叫人请我,说有大事商议,我来了,大事何在?”
“潭州那边,赫连荣频繁催促本汗出击,你以为如何?”怀恩问道。
“本汗那边也是一样。”章茁冷笑。
二人相对一视,怀恩说道:“赫连荣到任之后,有些急不可耐的想立功。他想立功也就罢了,为何不自己出兵?嗯!”
“你何须试探本汗?”章茁淡淡的道:“原先刘擎在时,陈州与我三大部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
至于三大部不断袭扰陈州的事儿,就被他无视了。
草原人的尿性,我能打你,你不能打我。
“杨狗到了陈州后,先灭了瓦谢部,等他接任了城中刺史之职后,更是咄咄逼人。上次皇叔弄了个聚会,可还记得杨狗的嚣张?”
“本汗如何不记得。”怀恩看了章茁的脸颊几眼。
上次杨玄狠抽了他一顿,让他当众没脸。
章茁的脸颊颤抖了一下,“赫连荣能想什么?他在忌惮三大部!”
怀恩叹息,“终究还是说出了这番话。没错,从皇叔到赫连荣都是一个想法,忌惮我三大部,恨不能驱使我三大部与陈州同归于尽。”
“可陈州不灭,潭州就希望咱们活着。”章茁伸出纤长的白皙手指头,轻轻抚摸着酒杯,“赫连荣催促咱们出击,唯有一种可能。”
怀恩抬头,“他想让咱们和陈州两败俱伤,随后潭州出兵,横扫陈州!所以本汗请了你来。”
“所以本汗来了。”章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好酒。”
“最好的酒,只用于款待最好的朋友!”怀恩意味深长的道。
“赫连荣失去了耐心,如此,咱们当如何应对?”章茁问道。
“你智谋多端,为何不说?”怀恩笑道。
章茁看了他一眼,伸出手。
怀恩缓缓伸出手。
章茁握住他的手,“镇南部孱弱,辛无忌态度暧昧,想四面逢源,靠不住。”
怀恩握住他的手,“潭州逼迫急切,赫连荣恨不能今夜就看到三大部在陈州与杨狗打的头破血流。”
“杨狗南征归来后,威势日增,正对我三大部虎视眈眈。”
二人握紧了对方的手,四目相对。
“唯有联手!”
“南抗杨狗,北御潭州!”
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二人之间荡漾着。
“回去之后,本汗会抽调两万精锐。”
“好说,那本汗也会调出两万精锐来。”
“四万精锐联手,潭州赫连荣会忌惮。”
“杨狗也会胆战心惊!”
身边的占碧轻声问道:“可汗,信誉第一!”
这是个提醒:可汗,章茁这个狗东西可是狠毒的很!不可信!
章茁微笑,“如此,今日你我结为异性兄弟!”
“好!”
二人随即歃血为盟,拜了把子。
“兄长!”章茁拱手。
比他大了五岁的怀恩笑道:“贤弟!”
占碧笑道:“好像还差两句话。”
二人齐声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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