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勇四十岁不到,年富力强,在户部十余年,堪称是杨松成心腹中的心腹。
最近,一位老侍郎病重告老,杨松成笑眯眯的赞许了潘勇一番,所有人都知晓,这位要上位了。
户部侍郎,再进一步就能入朝堂。
那可是庙堂啊!
就如同神灵般的俯瞰着天下的地方。
能决定百姓生死荣辱的地方。
潘勇难免有些春风得意,但极力控制着。
收拾好了案几上的文书后,下衙的时辰也到了。
潘勇起身走出值房。
一路和善的微笑着。
见到杨松成后,潘勇行礼,“国丈还不准备走?”
杨松成手中还拿着文书。
“老夫还得去寻中书商议些事。”
“国丈辛苦。”
杨松成微笑颔首,“你的事,差不多了。”
潘勇大喜!
一揖到地,“多谢国丈!”
用王源的前程和潘勇的前程做个交换,这事儿杨松成干的云淡风轻。
“好好干!”
“国丈指哪,下官就去哪!”
杨松成点点头,笑道:“是陛下指哪,你去哪!”
“哎呀!下官竟然忘了,不该,不该!”
连皇帝都能忘,这个忠心表的堪称是彻底。
户部的官吏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发酸的同时,也多了一抹凛然。
潘勇得了国丈的看重,以后的仕途不可限量啊!
于是众人越发的恭谨了。
许多人聚在潘勇的身边奉承着。
看到皇城大门后,潘勇说道:“诸位,各自回吧!”
众人行礼。
潘勇笑道:“怎地像是告别!”
他这话有些调皮,由此可见心情极佳。
出了皇城,潘勇看着天边的彩云,不禁心胸一畅。
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缓缓走来,突然冲着这边动了动身体,潘勇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乞丐也跟着动了一下……双方擦肩而过时,乞丐突然身体一歪,就靠在了潘勇的怀里。
一股子由多日赶路未曾沐浴导致的臭味,就这么扑进了潘勇的鼻腔中。
他干呕一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抽去。
啪!
乞丐捂着脸。
身后,户部的官吏见状纷纷赶上来。
“狗贼,还敢挡路!”
乞丐抬起头来。
有人揉揉眼睛,“哎!这人,怎地有些眼熟?”
虽说此人灰扑扑的,可五官还算是清楚。
一个内侍出了皇城,说道:“奴婢奉命召唤大王,大王在正好,请随奴婢来。”
“大王?”
潘勇仔细一看。
这不是卫王吗?
“大王……”
老夫竟然抽了卫王一巴掌?
老夫疯了?
潘勇恨不能把自己的手给撇断了。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致歉。
“大王,下官有罪。”
正好内侍来了,大不了进宫去请罪。就卫王这个模样,除去熟悉的人,谁能认出来?
国丈还在皇城中,当能为老夫做主。
想到这里,潘勇心中一松。
“本王做人,恩怨分明!”
卫王捂着脸,抬脚。
狠狠地踹去。
“嗷!”
……
“国丈!国丈!”
刚从中书省出来的杨松成见小吏满头大汗的模样,“何事?”
小吏说道:“卫王踹断了潘勇的腿!”
杨松成一怔,旋即问道:“为何?”
等得知潘勇先抽了卫王一巴掌后,杨松成不禁怒了。
“他这是飘了!”
卫王的巴掌谁能抽?
只有皇帝!
“卫王看着和个乞丐似的,径直撞了上去。”
“这是故意的!”
杨松成冷笑,“进宫!”
正准备吃完饭的皇帝被惊动了。
“陛下,卫王踹断了潘勇的腿。”
皇帝一怔,这时外面有人禀告,“陛下,国丈求见。”
“让那个逆子也来!”
少顷,杨松成和卫王出现在了宫中。
“逆子!”皇帝喝道。
卫王跪下,“阿耶,是潘勇先动的手。”
杨松成说道:“大王扮作是乞丐,径直撞上了潘勇,他给了大王一巴掌,此乃大错,可大王如此……”
皇帝冷笑,“逆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阿耶,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卫王一脸愤怒,看着跃跃欲试的模样。
杨松成没动,甚至还在心中期待了一番。
皇帝的身边有好手,卫王若是敢冲着他动手,那就热闹了。
“寻人来问!”
皇帝看样子是准备要秉公处置此事。
韩石头亲自去寻目击者。
一共寻了十余人进宫。
宫外已经乱套了。
“卫王这是疯了?”
“他疯不疯不知道,不过打断重臣的腿,这事儿不能完!”
“是啊!兔死狐悲,陛下当会处置了他!”
“哎!潘勇的腿断了,那户部侍郎岂不是空了?”
“是啊!”
有资格的官员都急匆匆的回去,或是寻关系,或是去筹谋。
宫中,淑妃得了消息后,不禁捂额叹息,“这该如何是好?”
随后她令人去打探消息。
皇后闻讯笑的很欣慰,“那条疯狗,终有倒霉的一日。”
外面各种反应,卫王却依旧如故。
十余人在殿外等候。
大理寺卿也在,他有些委屈。
这事儿不该是臣来办吗?
为何陛下亲自出手?
“谁敢添油加醋,谁敢胡言乱语,重责!”韩石头出来问话。
第一个开口的是官员。
“臣就看到潘勇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随后就撞到了大王。”
第二个是小吏,“小人看到潘勇迎了上去。”
第三个……
“臣看到大王闪避了一下,没避开。”
第四个,“大王闪避了。”
殿内,皇帝看了卫王一眼。
“朕的儿子也是他能欺凌的吗?打得好!”
潘正这是飘了!
杨松成心中暗恨。
随后二人告退。
并肩走出了大殿。
卫王淡淡的道:“叫你的狗离本王远些!”
杨松成愕然。
难道这事儿还有假?
可那些官吏不可能会被卫王一一收买。
这事儿,不对!
他出宫去寻了潘正。
“就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你再仔细想想!”
潘正仔细想了想。
“卫王脏兮兮的站在前面,突然晃动了一下,下官厌恶,就躲避了一下,他……”
“他如何应对?”
“他好像也动了一下,随后下官又动了一下……”
见到脏东西,闪避是第一反应。
两个仆役相对站着,开始复盘。
一个是卫王,闪避一下,另一个仆役也跟着闪避。
“对,就是如此,下官担心被他撞到。”
“可在外人的眼中,是他在躲避你!”杨松成冷冷的道:“你这是飘飘然了吗?”
“下官发誓没有……”潘勇发了无数毒誓,可杨松成依旧拂袖而去。
“老夫真的冤啊!”
……
临安。
岳二一家子正在吃饭。
妻子赵氏先数落了岳三书今日弄脏衣裳的事儿,接着数落了岳二。
“摆个摊都摆不好,就会碰瓷,可碰瓷难道能碰一辈子?没得被人看不起!”
这话伤男人的心。
但岳二却笑道:“你还别说,贵人也喜欢碰瓷。还和为夫学了。”
“谁?”
“卫王!”
“他学着玩的吧?”
“不,他的天赋,比为夫还厉害!”
岳二喝了一杯酒。
“天赋异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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